这几日,梁军医又忧心忡忡,他说将军不在营中,不知去了哪里,他无法日日照看他的身体,万一出个闪失,可怎么办?
林萱隐约猜到,鹰愁涧那边……想来已经探出了一条路来,距离草原皇庭奇袭也不远了……
但更深的担忧和焦虑紧接而来。
如今天气愈发寒冷,滴水成冰,营中尚能依靠日夜不熄的炭火勉强抵御,可鹰愁涧那万仞绝壁之上,朔风如刀,他们该如何支撑?
是不是她不该提早透露鹰愁涧之事?
但如今北境的局势,比上辈子更加严峻,根本不得片刻喘息……
草原所有大部落倾巢而出,声势浩大。
大首领哈巴丹特尔亲率各部首领,在雪雾城下耀武扬威,用官话喊着极尽羞辱的话语,战书一封又一封的钉在城门外。
北境却不得不避战,只能关紧城门,加强防备,整个北境军各部布防的弦绷紧到了极致,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窒息感。
但谁都知道,若草原联军强攻,以如今北境的兵力与草原联军硬碰硬,连一丝胜算都没有……
而以瑞王为首的西北军不仅没有出兵帮忙,反而还在交界处竖起营寨,摆出一副隔岸观火、伺机分羹的架势。
朝中皇帝与瑞王之争也愈加白热化,皇帝好不容易筹集了第二批救命粮草,派人押送到半路,竟被光明邪教劫掠一空!
本就捉襟见肘的城中存粮,更是雪上加霜。
而原本联系好,驰援北境的西南军,也因苗疆边境突生变故,被死死拖住,动弹不得。
林萱抬眼望向帐外,夜色浓稠如墨,距离天亮尚早。
辗转反侧也是徒增焦灼,她索性起身,裹紧单薄的棉袍,掀帘走出营帐。
营地并未因深夜而沉寂。
寒风呼啸中,一队队巡逻士兵踏着冻硬的泥地,铠甲碰撞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火把的光晕在寒夜里摇曳,映照着一张张警惕而疲惫的脸。
“梁小军医?怎地这么早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