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长叹一声:“每月十五,子时,城隍庙偏殿会亮一盏白灯笼。”她顿了顿,“但传闻那判官三年未现身了。”
露儿算了下日子,今日正是十四。
她刚要道谢,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老妇人脸色一变:“是衙役!姑娘快走!”
露儿抓起包袱从后窗翻出,听见老妇人在身后低声道:“活着才有希望…”
晨雾笼罩着京州城的小巷,露儿像只受伤的野猫般穿行其间。
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捱到晚上。
突然,一阵熟悉的脂粉香飘来——她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醉月轩后巷。
醉月轩是京州最好的绣坊,也是她十五岁前学艺的地方。
露儿犹豫片刻,轻轻叩响了后门的三长两短——这是绣娘们私下约定的暗号。
门开了一条缝,苏绣娘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露儿,她倒吸一口冷气,却立刻将她拉进屋:“老天爷!你怎么弄成这样?”
绣房里温暖干燥,露儿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
苏绣娘不由分说地扒下她的血衣,当看到那些伤口时,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那畜生…真下得去手…”
露儿茫然地看着她,苏绣娘咬牙道:“赵寒山今早派人来,说你勾结刺客行刺,悬赏五百两抓你。”她拧了热毛巾为露儿擦洗,“全城都在传,说你是望月楼的婊子,勾引男人刺杀朝廷命官…”
露儿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那封血书。
苏绣娘看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这…这都是真的?”
“陈乐用命换来的证据。”露儿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绣娘突然跪下:“姑娘,我对不起你…当年你爹欠债,是我牵线让你去望月楼的…我不知赵大人他…”
露儿扶起她:“不怪您。”她望向窗外的日头,“我只求您一件事——帮我捱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