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阴晴不定,突然狞笑道:“算你们走运。”转身冲出祠堂,消失在夜色中。
方弃扑到陈山身边。
少年的后背血肉模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陈山!陈山!”方弃手足无措地按压伤口,鲜血却不断从指缝涌出。
柳无眠快速检查伤势:“伤到肺了,得立刻找大夫。”她撕下衣袖包扎,“背他起来,我知道附近有个村子。”
方弃颤抖着背起陈山。
少年轻得出奇,像一片落叶贴在他背上。
走出祠堂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
晨雾弥漫的山路上,柳无眠在前引路。
方弃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陈山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衫,温热渐渐变成冰凉。
“他会死吗?”方弃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柳无眠没有回头:“看造化。”
三个字像三把刀插在方弃心上。
他想起陈山从小跟着他的点点滴滴——替他抄书受罚,陪他熬夜读小说,甚至在他离家出走时毫不犹豫地跟上……
而现在,这个忠心的少年因为他的愚蠢,可能再也看不到太阳升起。
“为什么……”方弃的眼泪混着汗水滴落,“为什么冯七突然走了?”
“哨声是血手帮的紧急信号。”柳无眠脚步不停,“应该是帮中出了变故。”
雾气渐散时,他们终于看到山脚下的村庄。
柳无眠带着方弃直奔村东头的一间草屋,推门而入。
屋内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捣药,见到血人般的陈山,立刻放下药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