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恶臭扑鼻,污水没到膝盖。
方弃咬牙前行,老鼠从脚边窜过,蟑螂在墙上爬行。
背上的柳无眠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醒来都指引方向。
漫长的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从城外的出水口爬出。
夕阳西下,土地庙的轮廓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方弃精疲力尽,却不敢停步。
庙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方弃的父亲方谨。
这位一向严肃的绸缎商此刻满脸焦虑,看到儿子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父亲……”方弃腿一软,跪倒在地。
方谨快步上前,先查看了柳无眠的伤势,挥手让随行大夫接手,然后才看向儿子:“你爷爷的玉佩呢?”
方弃从怀中取出玉佩和名册,双手奉上。
方谨接过,长叹一声:“果然是为了这个……”
“父亲知道?”
“知道一些。”方谨示意仆人扶他们上马车,“回家再说。”
马车里,大夫给柳无眠换了药,喂了参汤。
方弃的伤口也被妥善处理。
方谨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直到马车驶上官道,才开口:
“你爷爷临终前嘱咐,若你执意闯荡江湖,就把这个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现在看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