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顿了顿,起身,“可否为您把个脉?”
妇人一愣,点了点头。
她搬了个凳子坐过去,执起老妇有些苍老的手腕,低眉,轻轻搭着感受她沉沉的脉搏。
半晌,她摇头道:“您的心症年岁不短了,眼下看来,大夫配的药也只是暂时有些成效,并未修复根本。”
方才初见,郑婉便见她面色有些不正常,眼下仔细一诊脉,果真病得有些棘手。
老妇闻言只淡淡摆手,云淡风轻道:“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不过是睁眼一天活一天罢了。”
沉烈这时也用完了膳,跟着坐到了郑婉身边。
“您的病尚有余地,何必如此悲观。”郑婉收回手,“我会开一副新的方子,每日早晚服下,半月内即可改善。”
她年岁尚小,说这样称得上自大的话,倒并未让人觉得放心不下,只是觉得她生性稳重,说再如何了不得的话,也自胸有成竹。
妇人并未多言及感谢,只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一动。
郎才女貌,其中氛围,已不必多言。
沉烈看了郑婉一眼,率先开口,“她是我尚未过门的妻子。”
一阵疾风过,树影招摇,积蓄的雨水哗啦啦击打在帐子上面。
这样正式的,意义并不寻常一句话,沉烈说得很自然。
郑婉抬眸看他一眼,青年眸光坦然。
他很明白称呼所指代的含义,也并非任何随口而出的虚言。
她看了他一会儿。
胸腔里的跳动似乎鲜明起来。
像玉珠转盅,一圈圈咕噜着,说不出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