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伊莎贝拉小姐的为人,她绝不会做出背叛盟友的事情。至于她的商队为何安然无恙,我想,这或许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运气好,就去无端地猜忌和攻击她,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真会演戏。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我解围,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伊莎贝拉·埃森巴赫,是他埃德加·斯特劳斯护着的人。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换取我的好感和感激。真是……令人作呕。
伊莎贝拉感觉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她几乎想当场就站起来,戳穿这个男人虚伪的面具。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只是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没有说一个字,那姿态,像一个默认了这份“保护”的、柔弱的受害者。
埃德加的调停,总算是让这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贵族们虽然依旧心存疑虑,但碍于他父亲赫尔曼公爵的威名,也不敢再公然发难。他们最终达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协议——所有家族共同出资,雇佣更多的佣兵来加强商路的巡逻,至于对伊莎贝拉的指控,则被暂时搁置了。
会议不欢而散,贵族们三三两两地离去,经过伊莎贝拉身边时,那眼神里都带着复杂的意味。伊莎贝拉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墙,已经竖立在了她和这些人之间。她没能团结到大多数人,甚至可以说,她已经被彻底孤立了。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议事厅里,许久都没有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壁炉里的火也慢慢熄灭了,只剩下一点点红色的余烬。她看着那点忽明忽暗的光,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错了。我以为只要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成为我可靠的盟友。但我忘了,对于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来说,利益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当他们发现可以直接抢走整块蛋糕的时候,就绝不会满足于只分到一小块奶油。我需要的不只是金钱,我需要的是权力,是能让他们感到恐惧、让他们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绝对的权力。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躬着身,将一张烫金的请柬,恭敬地放在了伊莎贝拉面前的桌上。
“伊莎贝拉小姐,这是埃德加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他今晚在府邸设宴,希望能与您……共进晚餐。”
伊莎贝拉看着那张华丽的请柬,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签名,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却又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抬起头,对着那个还在等待回复的侍从,用一种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替我转告埃德加少爷,我很荣幸,晚上一定会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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