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梦洁想起外公说的太爷爷张二牛的故事,说太爷爷的哥哥张兴东后来去了“很远的地方”,成了“管大事的人”。她小时候总以为是去当了大官,直到看见那本《张家庄志》,才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
“可能吧,老辈人没细说。”她含糊道,领着朱辰往村东头走。
远远就看见那棵老槐树,树干要三个人合抱才能围住,枝繁叶茂的,像把撑开的巨伞。树下坐着群纳鞋底的老太太,看见于梦洁就笑着打招呼:“梦洁回来啦?这小伙子是谁啊?”
“我同学,来拍老槐树。”于梦洁的脸有点红,朱辰已经举起相机,镜头对着树冠,快门按得不停。
“这树可有灵性了。”梳发髻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指着树干上块凹陷的地方,“那年大旱,别的树都蔫了,就它开花开得旺;还有啊,打雷从劈不着它,说是有神仙护着。”
朱辰凑近凹陷处,用手指量了量:“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人为凿出来的,形状还挺规整……”他突然停住,从背包里掏出个放大镜,“你看这纹路,像不像朵云?”
于梦洁凑过去,果然看见凹陷处的木纹天然形成朵云的形状,和她梦里大殿柱子上的云纹几乎一样。她心里突突直跳,想起《张家庄志》里那句“兴东去后,槐荫依旧”,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去趟外公家拿水,你在这等我。”她几乎是逃着离开的,身后朱辰的喊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外公家的堂屋挂着张老照片,穿军装的太爷爷张二牛站在槐树下,旁边的妇人梳着两条辫子,是太奶奶沈明英。于梦洁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外公端着水进来:“看啥呢?辰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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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槐树下。”她接过水,声音有点抖,“外公,太爷爷的哥哥,到底去了哪?”
外公愣了愣,叹了口气:“该告诉你了。你太爷爷的哥哥,是去了天上当差,就是……玉皇大帝。”
于梦洁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怪不得她总做那个怪梦,怪不得老槐树有灵性,怪不得《张家庄志》里的记载语焉不详——她竟是玉皇大帝的亲外甥女。
“别害怕。”外公拍着她的肩,“你太爷爷说,天上再好,也不如人间有烟火气。你看你妈于念槐,名字里带个槐字,就是让她记着,根在这儿。”
于梦洁走出屋时,看见朱辰正站在槐树下,对着那块云纹凹陷喃喃自语。她走过去,听见他说:“这榫卯结构的原理,和故宫角楼的暗榫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
“朱辰,”她深吸一口气,“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于梦洁把太爷爷的故事、自己的怪梦、《张家庄志》的记载一五一十地说了。朱辰听得很认真,没打断她,直到她讲完,才指着云纹凹陷处:“我修复过块玉佩,上面的云纹和这个一样,背面刻着‘东’字。那玉佩是从明代一座皇陵里出土的,专家说工艺不属于那个时代。”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块莹白的玉佩,云纹流转,果然和槐树上的一模一样。“我总觉得和这玉佩有缘分,现在才明白,可能是因为……”
“因为你也不是普通人?”于梦洁接过玉佩,指尖触到背面的“东”字,突然感到一阵暖流,“这是我太伯公的东西。”
朱辰笑了,腕骨上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我爷爷说,我们家祖上是看管南天门的,后来犯了错,被贬到人间,世代做文物修复,算是赎罪。他还说,等我遇到个能认出‘东’字玉佩的姑娘,就把这个给她。”他从脖子上解下条红绳,上面拴着枚小小的青铜钥匙,“说这是打开‘回家’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