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会来。"孙千燕的手抚上他的僧袍,"你看,我没丢孙家的脸。"她的银镯子碰到他的菩提手链,发出细碎的响声,"那两个字......你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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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点头时,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他想起自己放弃的王位,想起雪山的苦修,想起经卷里的字字句句,原来所有的修行,都只是为了此刻能握住她的手。
"沙门,"孙千燕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家乡的牡丹......开了......"她的手突然垂落,短刀"当啷"掉在地上,刀鞘上的东珠滚了出来,落在焦土上,像颗破碎的星。
那天,断云崖上开出了漫山遍野的花。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花,它们像牡丹一样艳,却有着刀剑般的叶片。波斯兵和村民们一起,在崖边为孙千燕堆了座石冢,悉达多将那半片牡丹帕子和银镯子,一起放进了冢里。
离开断云崖时,有个老村民递给悉达多一本残破的书,说是从孙千燕的行囊里找到的。书是用方块字写的,他看不懂,却一直贴身带着。
第五章 灵山的尘缘
很多年后,迦毗罗卫城的王子悉达多成了佛陀,在灵山讲经说法。弟子们都说,世尊的眉间常带着悲悯,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独自坐在菩提树下,摩挲着一串菩提子手链和一本看不懂的方块字书。
有次阿难陀问他,是否曾有过放不下的尘缘。佛陀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东方,那里的云海翻涌,像极了当年断云崖的烽火。
又过了很多年,有位东土的僧人来到灵山求取真经。他带来了一幅画,画上是断云崖的花海,花海中央,站着位穿绛色纱丽的姑娘,眼角有颗痣,腕上戴着银镯子。
"世尊,"僧人双手合十,"这是长安城里流传的故事,说有位叫孙千燕的姑娘,在断云崖救下了百姓,后来化作了花海。有人说,是佛陀怜悯她的功德,让她在山间永恒绽放。"
佛陀看着画,忽然轻声笑了。弟子们从未见过世尊这样的笑容,像月光落在恒河上,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
"不是怜悯,"他缓缓道,"是她教会了我,苦海里不仅有眼泪,还有比牡丹更艳的花。"
那天晚上,佛陀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雨季的恒河边,穿绛色纱丽的姑娘举着白鹭向他跑来,发间的檀香混着硝烟味,银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
"沙门,"她笑着说,眼角的痣亮得像星,"我家乡的牡丹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伸出手,这一次,终于握住了她的掌心。
灵山的晨钟响起时,佛陀的指尖,还残留着银镯子的温度。而东方的断云崖上,漫山的花又开了一季,风吹过花海,像有人在轻声念着那两个方块字——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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