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吗?”彭如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抠着石阶缝,“我是说...你要是还想吃柿饼,我给你留着。”
他回头看她,晚霞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张东轻轻“嗯”了一声,转身没入云层。
二、玉案生尘缘
张兴东回到凌霄殿时,袖中的红叶还带着彭如的体温。他把红叶压在《三界姻缘簿》下,那里正记载着山坳里那个叫彭如的姑娘——命薄如纸,十七岁那年冬天会染场急病,无药可医。
三日前他私改了她的命格,本该落在她屋顶的雪灾,被他引去了无人的荒原。天规反噬让他心口的旧伤裂开,咳出的血染红了红叶,那红叶本是瑶池边的相思木所化,沾了仙血便有了灵性,竟自己飘去了彭如身边。
“陛下,”太白金星捧着奏折进来,见玉案上摆着块粗陋的柿饼,惊得拂尘都掉了,“这...这是何物?”
“人间的吃食。”张兴东拿起柿饼又咬了口,“很甜。”
太白金星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多问。只是近来陛下实在反常:会对着南天门外的云发呆,会在朝会上问“人间此时该种什么麦”,甚至昨天还让千里眼去看山坳里的柿子树长得如何。
张兴东开始频繁地往山坳跑。有时是清晨,带着沾着露水的蟠桃;有时是黄昏,拎着能自行发光的夜明珠。彭如总骂他“浪费”,却会把蟠桃核埋在院子里,把夜明珠当灯笼挂在床头。
“张东,”她坐在门槛上给他缝补刮破的袖口,“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有人随身带夜明珠的?”
“我...”张兴东望着她低头的样子,阳光穿过窗棂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想说自己是玉皇大帝,住在她夜夜仰望的天宫里,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家...以前是做珠宝生意的,后来败落了。”
“哦。”彭如信了,还安慰他,“没事,败落了也能活,你看我和爷爷,不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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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缝得很认真,针脚歪歪扭扭却很密实。张兴东看着她指尖偶尔被针扎到,会飞快地把手指塞进嘴里吮一下,像只受惊的小兽。心口那处被天规反噬的伤,竟在这时隐隐作痛,比咳血时更甚。
他知道自己该断了这念想。她是凡尘女子,他是三界至尊,本就隔着云泥之别。可每次看到彭如举着柿饼冲他笑,他就把那些天人殊途的道理忘得一干二净。
三、天规锁情深
彭如发现张东的伤越来越重,是在一个雪夜。他来时裹着厚厚的披风,却仍在发抖,进屋就咳得直不起腰,帕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彭如急得直掉泪,把家里最厚的棉被都裹在他身上:“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带你去城里看大夫吧!”
“没用的。”张东抓住她的手,掌心冰得像雪,“这病...无药可医。”
雪下了一整夜。彭如守在他床边,听着他压抑的咳嗽声,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忽然想起爷爷说的话:“山里有仙草,长在千年寒潭边,能治百病,只是要以命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