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某天傍晚,甄不错蹲在门槛上帮他补袜子,针脚歪歪扭扭却很密实,“总见你闲逛,不用营生吗?”
张东望着天边的晚霞,那里的云彩被染成金红色,像极了她炸糖糕时的油光。他想说自己是三界至尊,每日要批阅百本奏折,要调停四海纷争,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四处看看,找些不错的东西。”
“哦。”甄不错没多问,只是把补好的袜子递给他,“那你找到了吗?”
他低头看着袜子上补丁的形状,像颗歪歪扭扭的星星。他想说,找到了,就在眼前。
二、玉案上的糖糕屑
张兴东在朝会上走神时,手里的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太白金星正奏报北俱芦洲的异动,他却盯着那个圈发呆,觉得像极了甄不错炸糖糕时,漏在锅底的糖渣。
“陛下?”太白金星的声音带着试探,“北俱芦洲的妖魔已集结,是否派兵镇压?”
“派托塔李天王去吧。”张兴东收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那里还沾着点不显眼的糖渍,是上次带回来的糖糕蹭上的。他清了清嗓子,“让他...尽量别伤及无辜。”
太白金星愣了愣,躬身应下。近来陛下越发奇怪:御膳房添了从未有过的葱花饼,批阅奏折时总对着空处笑,甚至昨天还让千里眼去看江南小镇的晚霞,说“今天的云彩颜色不错”。
张兴东回到寝殿时,司命星君正捧着命格簿候在门口,脸色发白得像张纸。
“陛下,”星君扑通跪下,“甄姑娘的命格...出了岔子。”
命格簿上,甄不错的名字旁,原本该是“寿终正寝,儿孙绕膝”的批注,此刻竟被一道金光划掉,取而代之的是“三日内,为救落水孩童,溺亡于镇口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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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东的指尖猛地攥紧,玉案上的镇纸被他捏出裂痕。他认得那条河,上次还陪甄不错在河边洗过衣服,水浅得刚没过脚踝,怎么可能淹死人?
“是...是天规反噬。”司命星君抖着声音,“您与凡女纠葛过深,已乱了天命轨迹...”
张兴东没听完,转身就往南天门走。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第一次觉得这十万八千里的云路,竟如此漫长。
赶到小镇时,天正下着小雨。甄不错果然在河边,正伸手去够漂在水里的风筝——一个孩童的风筝挂在了芦苇丛里。河水不知何时涨了起来,浑浊的浪头卷着泥沙,看着就吓人。
“别去!”张兴东厉声喝止,飞身落在她身边。
“张大哥?”甄不错吓了一跳,手里还攥着根断了的风筝线,“你怎么来了?我帮那孩子捡风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