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脚步顿住,回头看她。暮色漫上来,护城河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玉佩,上面刻着个“兴”字:“这个抵账,以后有钱再赎。”
玉佩触手温润,金则灵攥在手里,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云层,才发现柳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鸟巢,里面还卧着两只羽毛未丰的雏鸟。
二、玉案落金辉
张兴东在朝会上走神时,朱笔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个金红色的墨点。太白金星正奏报西王母的寿宴筹备,他却盯着那墨点发呆,觉得像极了金则灵给的甘草糖,甜里带着点微苦。
“陛下?”金星的声音带着试探,“西王母想请凡界的戏班助兴,您看...”
“准。”张兴东放下笔,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凉意。那玉佩是他的本命仙佩,能护持凡人性命,可昨夜观星时,他看见金则灵的凡星旁缠了道黑气——是城里的盐商,看中她那支金簪,竟想半夜闯空门。
“金星,”他声音平淡,“凡界临安城,盐商李万财,查他私贩官盐的罪证,交予地府。”
太白金星愣了愣,躬身应下。近来陛下实在反常:御案上摆着支粗陋的甘草糖,龙椅旁多了个装铜板的布包,甚至昨天让风婆多往城南吹了阵清风,说“那里的浆洗衣物该干了”。
张兴东再次去临安城时,金则灵正在河边捶打衣裳。木槌起落间,水珠溅在她的蓝布围裙上,像缀了串碎钻。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笑,簪头的珍珠晃出细碎的光:“你来了。”
他嗯了声,蹲在河边帮她拧干被套。水汽氤氲里,他看见她耳后沾着点皂角沫,伸手想替她拂去,指尖刚要触到,又猛地收回,假装整理自己的袖口。
“你那玉佩,”金则灵捶着衣裳笑,“我攒够钱了,能赎回来吗?”
“不急。”张兴东望着河面,那里映着她的影子,发间金簪闪闪发亮,“等你想还了再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想说,那玉佩永远不用还,就像他永远不想离开。他喜欢看她捶衣裳时认真的样子,喜欢听她数铜板时清脆的声响,甚至喜欢她被皂角沫呛到时,皱鼻子的模样。
那日收衣裳时,突然下起了雨。金则灵拉着他往桥洞跑,两人挤在窄小的桥洞里,听着雨打荷叶的声响。她从布包里掏出两个热馒头,是给帮工带的午饭,递给他一个:“趁热吃,我娘说下雨天吃热馒头,暖身子。”
馒头带着麦香,噎得他直瞪眼。金则灵笑得前仰后合,递过水壶:“慢点吃,又没人抢。”
他望着她笑弯的眉眼,突然觉得天宫的玉露琼浆,都不及这粗面馒头。雨珠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落在金簪上,折射出的光比瑶池的霞光还要动人。
三、金簪镇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