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珠被铁木兰骂了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浓,她拖长了音调,声音散发着成熟道:“木兰~听你这意思,是想让我来?”
妇人指尖轻点红唇:“可我已经有男人了啊~”
这位明明是豪门家族,却一点都不稳重的奇怪妇人,忽然故作娇羞的掩面:“如果是这样的话,嗯...好吧,我也能勉为其难的做你的枕边人,但是——”
她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别的可不能做了哦~”
铁木兰眉头紧锁,手背上青筋暴起,看着妇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冷声道:“你有病吧?”
“怎么了?”海东珠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妇人保养精致的修长手指依次点过屋内几位女子,嘟着嘴道:“你的女人们现在都到齐了,你却又不乐意了...”
她目光忽然意味深长地扫过江黛粗布衣衫下的纤细腰身,“莫不是喜欢江黛姑娘这种朴素风的?”又故作夸张地叹气,“还是说,嫌人太少?”
沙棠听的一头雾水,淡黄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不是说招募船员出海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像是青楼选花魁?
她偷眼看向身旁刚落座的陆青崖,只见这位将军之女脸色发白,显然也被这露骨的言辞吓到了。
江黛倒是脸色平静,没什么反应。
木兰船长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海东珠的话——“我的女人”?
乍一听确实不妥,但转念一想,父亲当年总爱称呼船员们为“我的儿郎”,那她以后做了船长,称呼女船员为“我的女人”...好像也说的通?
沙棠偷眼望向铁木兰——那位女船长竟真的摸着下巴开始陷入沉思,坚毅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沙棠顿时更加如坐针毡,淡黄裙摆下的绣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她喉头发紧,心想莫不是遇上了骗子?
风雨楼明明说是正经差事,许诺这趟出海报酬丰厚,还能照拂她城北的茶肆生意。
可眼下这情形——美艳放荡的海东珠,变化无常的铁木兰,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啊?
陆青崖攥紧了衣袖,指节发白。
她虽平日骄纵,到底是将门深闺养大的千金,何曾见过这等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