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震颤间连飞鸟都为之驻足。
城里的贵妇人们最爱带着女儿远远观望——那清冷如月的风姿,让人生不出半分嫉妒,只余满心向往。
曾有诗云:"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说的便是这般情境。
而海东珠登台时,则是另一番景象。
戏台上的她眼波流转,金线绣的戏服裹着曼妙身段。
唱到兴起时,纤纤玉指往台下一指,便让满座男子都以为那秋波是独予自己的。
散戏后总有富家子捧着锦盒在后门苦等,盒中不是明珠便是金钗。
然而,这两位被拿来比较的佳人,实则都是那所谓的"下九流"——
云想容虽长在豪门,却是外室所出;海东珠更不过是渔家女,幼时连双完好的草鞋都没有,在海边找不到生路,无奈才去当了戏子。
一个被迫养在锦绣堆里学琴棋书画,另一个被迫在海浪与市井中摸爬滚打。
命运给了她们同样出彩的容颜,又亲手划出云泥之别。
不过,二人的确都曾是一段传奇,直到那个红衣女人的出现。
......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海东珠一上来就是“男人滋润”,没一句正经话,
不过云想容也算是成熟女子,自然不会像少女一般懵懂。
她唇角微扬,白玉步摇纹丝未动,淡然开口道:"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天天滋润我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呢?还能称呼我一声'云大家',算是给面子了。"
海东珠"噗嗤"笑出声来,珍珠耳坠随着她前倾的动作轻晃:"想容啊~你也太谦虚了,不是我自夸——就算现在的你我一同出去,随便去那永安街还是长乐街边的什么醉仙楼,风雅轩...你来一曲《月落春江》,我来一出《贵妃醉酒》..."
妇人蔻丹指尖划过云想容的雪色衣襟,浑身透着一股自信魅力:"照样迷得那群臭男人神魂颠倒~"
她忽然转身,裙摆如花瓣绽开,红唇勾起一抹讥诮:恨不得把咱们两个一起娶回家才痛快!只可惜..."
修长手指轻轻点着朱唇,"世间哪有男人享得上这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