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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刻拍案惊奇 卷十九到卷二十一(第4页)

有一天,巢氏突然生病。人在病中,情绪容易烦躁。加上丈夫有妾室,她更是疑神疑鬼,动不动就发脾气,说:“巴不得我死了,好让你们自在快活,省得我做你们眼中钉。”陈定作为男人,见妻子生病卧床,却在和小妾亲密,这也是常有的事。巢氏见状,心中不满,整日抱怨责骂。本是陈定和丁氏运气不好,平日里夫妻和睦,此时体谅病人,忍耐些也就罢了。可陈定被她吵得烦了,忍不住回了几句。巢氏仗着自己生病,撒泼耍赖,大闹一场。陈定也没了耐心,不再管她。从此,巢氏的脾气愈发暴躁,病情也越来越重。陈定慌了神,四处寻医问药,丁氏也尽心照顾,无奈病情严重,最终巢氏还是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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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定家境富裕,妻妾生活优渥,乡里不少人既嫉妒他,又惦记着他的钱财。如今听说他的大妻去世,有些知晓夫妻争吵之事的人,便去怂恿巢大郎:“听说你姐姐的死,是因为妻妾相争。你是她弟弟,怎么不告官讨个说法?你要是告了状,我们这些邻里少不了要作证,大家都能捞些好处。”巢大郎是个精明人,说道:“我整天在姐夫家走动,实在拉不下脸。不如你们出面告发,我在里面当好人,到时候听我安排,我也好帮衬你们。不过你们得硬气些,一定要闹到官府,才能拿到大钱。咱们可说好了,事后所得要平分。”邻里们纷纷应和:“没问题!”双方还立下了契约。

果然,乡里有那么三四个爱惹是生非的人,跑到陈定家大吵大闹,嚷着:“这人死得不明不白,必须报官,不能下葬!”巢大郎却在一旁假意劝解,私下对陈定说:“我是亲弟弟,不会说什么,不用怕外人。”陈定感激地说:“好舅舅,你能把这些人劝走,我一定好好谢你。”巢大郎随即大声说道:“我姐姐是病死的,有我这个弟弟在,不劳各位费心!”邻里们心照不宣,知道巢大郎是在装好人,故意说:“你自己得了好处,就来拆我们的台,我们自有办法!”说完,一哄而散。

陈定对巢大郎感激不已,却不知他早已暗中勾结地方,向武进县官府告发了此事。武进县知县是个贪官,当时正好有个同乡来打秋风,还没打发走。看到这张人命状子,又知道陈定是富家,便想从他身上捞些钱,好打发同乡。知县立刻批准状子,派人拿着金牌将陈定抓到官府,不由分说就关进了监狱。

陈定慌了,急忙叫巢大郎到监狱门口商量,让他赶紧找关系疏通。巢大郎正中下怀,说道:“关系固然要找,但那些告发的人也得打点,免得他们作对,才能平安无事。”陈定说:“一切都听舅舅安排,需要多少钱,我写信给小妾,让她照数给你。”巢大郎说:“这数目不好定,我去看看,能给姐夫省一分是一分。”陈定说:“只要能快点解决事情,多花点钱也没关系。”

巢大郎离开后,找到那个同乡,商量用银子保陈定无事。他在陈定面前说要一百两,到手后,只给了同乡四十两。同乡急着回家,有好处就答应了,写了封信送进去,陈定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巢大郎又出面调解,和地方邻里沟通,前后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事情总算平息。当然,巢大郎又做了假账,还和众人私下分了钱,帮陈定把官司了结了。

同乡拿了银子,准备回家。巢大郎却贪心不足,心想:“姐夫的官司,全凭我一句话,想平息就能平息。之前给同乡的钱,不过是保他出狱,何必花那么多?现在同乡已经离开,不怕他了,不如追上他,把钱要回来。”于是,他瞒着陈定,连夜赶到丹阳。正巧看到同乡在丹阳雇轿子,一把抓住他,索要之前的银子。同乡说:“事情都办妥了,怎么又来反悔?”巢大郎说:“官司已经了结,地方上也没异议,亲属也愿意私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一开始不过是保他出狱,哪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两人争执不下,吵了半天。巢大郎又哭又闹,还说要去官府告发。同乡是个要面子的人,急着赶路,被他纠缠得没办法,怕惹麻烦,只好忍气吞声把钱还给他。巢大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同乡吃了这个亏,心里不服,便托人给武进县知县捎信,把事情说了出来。知县听后大怒,下令重新审理,还把巢大郎也列入了抓捕名单,说他私了人命,要拿他出气。巢大郎心里有鬼,知道是同乡报复,提前逃走了。可怜的陈定和妾室丁氏都被抓到官府,不由分说就挨了一顿毒打,关进了监狱。知县还下令开棺验尸,召集地方人员进行检验。

陈定一头雾水,不知道祸从何起,也没办法找人帮忙。知县早已打定主意,一心要从重判罪。他事先嘱咐仵作,验伤时要往重了报。仵作揣摩到知县的意思,无中生有,大多报的是拳打脚踢的致命伤痕。巢氏小时候爱吃甜食,掉了一颗门牙,也被说成是硬物打落的伤痕。最终,陈定被判处斗殴杀人罪,丁氏被判处威逼期亲尊长致死罪,两人都被判了绞刑。陈定找了不少人说情,知县一概不听。

丁氏被关在女监,心想:“都怪我,才让丈夫遭此大祸。不如我一人承担,好歹救丈夫出去。”她拿定主意,等到解送到察院审讯时,见到陈定,便把想法告诉了他。在堂上,丁氏主动招认:“是我和大妻争吵,失手用凳子打掉了她的门牙,她当场晕死过去,和我丈夫陈定无关。”察院按照她的口供,驳回原判,要求重新审理。再次审讯时,丁氏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

丁氏知道,有了这番供词,丈夫就能脱罪。但必须她死,官府才会相信,才能坐实证据。而且这样丈夫的案子也能尽快了结。于是,当晚她就在狱中上吊自尽。监狱上报后,负责审理的官员认为,巢氏之死既然是丁氏生前招认所为,如今她又畏罪自杀,足以抵罪,并非死后推卸责任。最终,陈定只被判处杖刑,缴纳赎金后就被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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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定虽然痛失爱妾丁氏,但自己能重获自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心中悲喜交加。回到家中,他才听人说起巢大郎的种种恶行:“这场官司全是他挑起的,他在中间暗中操作,捞了不少好处还不知足,又去知县和同乡那里使坏,这才又惹出祸端。现在他自己逃之夭夭,却白白送了丁氏一条性命。”

陈定想起丁氏为救自己不惜牺牲的深情,对巢大郎的恨意愈发强烈。可惜巢大郎早已逃走,两人一直没能碰面。后来,知县进京朝见皇帝,巢大郎得知陈定的官司已经了结,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回到家中。他以为陈定还不知道真相,仍像往常一样前来探望。虽然陈定没有当面揭穿,但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巢大郎也察觉到了变化,不过他想着自己已经捞了不少钱财,够逍遥快活一阵子了,即便姐夫怪罪,也没太当回事。

然而天理昭昭,自从陈定回家后,巢大郎的妻子突然变得疯疯癫癫,说话的语气神态竟和死去的巢氏一模一样,大喊道:“好兄弟,我好好的就这么死了,就因为你贪图钱财,害得我不得安宁!你要是不赶紧超度我,我就来你家作祟,再带走两个人!”巢大郎吓得连忙认错求饶,还请来僧道做法事、设道场。好不容易平静了两天,他妻子又变了一副模样,用丁氏的口吻说道:“我是陈定的妾室丁氏,大娘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家贪财,害得我死于非命,这笔账必须偿还!”

巢大郎更加害怕,又是烧纸钱,又是摆祭品,只要能平息事端,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可他的妻妾就像轮流上阵一样,不断折腾。没过多久,他靠阴谋诡计得来的钱财就折腾光了,甚至还倒贴了不少。这种丑事又不好对外人说,姐夫那边也不再理会他。巢大郎整日无精打采,没过多长时间,就郁郁寡欢,一病不起,最终死去。这便是贪婪害人得到的报应,由此可见,在钱财面前,就算是至亲也不能轻信,有些人一旦涉及利益,就会起了歹心。

接下来要说的是宋朝时期的一件事,同样是至亲之间相互欺骗,最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其中还有许多离奇古怪的情节,且听我慢慢道来。钱财的诱惑能让人不顾亲情,为了谋取他人财物,不惜使出各种阴谋诡计。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才知道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宋朝靖康年间,战乱频发,中原地区的许多士大夫纷纷前往南方避难,大多选择在福建、广东一带定居。当时,有一位宝文阁学士贾谠,他的弟弟贾谋凭借军功入朝为官,在宣和年间担任诸路廉访使者。贾谋这个人贪婪无度,品行不端,为人狡诈,后来他南迁到岭南地区,在德庆府定居下来。

与此同时,济南的商知县,作为商侍郎的孙子,也来到德庆府寄居。商知县的夫人已经去世,家中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女儿,年方及笄,还有一个妾室,育有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家中的财产大多由妾室掌管,商小姐也会帮忙照料,一家人相处得还算和睦。贾廉访(贾谋)得知商家家境殷实,且商小姐尚未出嫁,便为儿子贾成之向商家提亲,顺利将商小姐娶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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