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景象接踵而至,深夜的花园里,一具具少女的尸体被装上马车。她们都穿着相似的白色睡裙,脖颈处留着青紫的指痕。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黑暗突然降临。
当光线再次亮起时,沉昭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粗糙的修女服,粗麻布料摩擦着皮肤。
转头望去,萧野站在一旁,红发在侧边被精心编成两条细辫,用金橄榄叶发夹固定在脑后。化妆师为他描画出悲天悯人的眉眼,把野性难驯的气质硬生生压抑出几分圣洁。
这是...萧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困惑,琥珀色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他下意识想抓头发,却在碰到发辫时僵住,他不太适应这个造型。
观众已然落座,还有5分钟开场。无脸仆从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在黑暗中渐渐隐去,再熟悉一下台本吧。
沉昭已经懒得问了,她和萧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同样的警觉和犹豫。
如果没猜错,萧野应该和自己一样,只是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没有排练,没有走位说明,他们就这样被推上未知的舞台,仅凭脑中的台本演绎。
而这场的剧本,又相当恶趣味。
不等他们多想,猩红的天鹅绒帷幕无声滑开。
破败的教堂布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彩绘玻璃的投影将舞台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靛蓝与猩红的光斑如同血迹般泼洒在腐朽的木地板上。沉昭似乎被什么引导着向前走去,修女服的粗糙布料摩擦着皮肤,手中的金剪刀在光影间闪烁。
她跪倒在斑驳的弥撒台前,身后残破的圣女像眼眶空洞,石膏剥落的面容扭曲成诡异的微笑。当沉昭转身面向观众时,寒意瞬间爬上脊背。
前排坐着十位神色严肃的玩家,而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贵族观众。那些干尸般的怪物穿着华贵的礼服,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蛛网,腐朽的手指却仍在机械地鼓掌。
仁慈的主啊...沉昭发出悲愤的呐喊,声音在空旷的演艺厅回荡,金剪刀在她手中颤抖,您说'信者得救',为什么药粉救不下一个人?为什么女孩们腹中的'圣婴'...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会长出羊角?
舞台灯光诡谲变幻,沉昭缓缓起身,修女服的褶皱在光影中如流动的鲜血。她走向斑驳的圣母像,手中的金剪刀高高扬起,却在半空凝滞,最终无力垂下。
阴影中,萧野的白麻祭披微微晃动,锁链在他脚踝上留下深红的勒痕。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机械的顿挫:您又在和'她'争吵了。
沉昭猛然转身,剪刀划出一道寒光。看清来人后,她将凶器掩入祭台布的褶皱中,布料上暗红的污渍不知是血迹还是葡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