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儿,安静地等水壶响,手臂肌肉线条好像又明显了些,侧脸线条也沉了些。
不是那种突然改变,而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收拢,像是一条线一点一点拉紧了。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沙发两端,之间隔着一条毛毯和一个抱枕。她裹着毛毯缩在那头看书,他靠着这头的扶手看文件。
空气安静得像一口温水,没人讲话,只有电视里偶尔传来几句对白。
沉纪雯看着看着,眼睛忽然有点痒。她抬手揉了一下。没过一会儿,又痒起来了。
她再次揉了揉,动作不算大,却有点烦躁。
沉时安没有抬头,只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声音闷闷的:“睫毛掉进去了。”
他说:“哪只?”
“左边。”
他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件,身体微微往前。
“我吹吧。”
她没说好,也没拒绝,只微微仰头,侧身靠向沙发扶手,眼睛微闭。
沉时安撑着沙发缓缓起身,身体倾过去,在她面前停住。
他单手支在她身侧,撑出一个弯腰的姿势,整个人俯着她,光线从他背后落下,将两人的影子压在同一块地毯上。
他吹得很轻,气息一下打在她眼角上。
太近了。
他看见她睫毛颤了两下,又平静下来。他知道已经够了,睫毛应该已经被风吹出来了。
可他没有退。
他还撑在那儿,低头盯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