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没有动。
“长官,他不行了!心跳停止了!”一个年轻的医护人员惊慌地喊道,手上的除颤仪还没准备好。
苏晚猛地抬头。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个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按压位置不对!”她吼道,双手交叠,精准地定位在陆景行的胸骨上,开始用力按压。一次,两次,三次……标准得像教科书。
“苏晚,你做什么!”顾沉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苏晚头也不回,“他会死!”
“他该死!”顾沉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忘了那艘船是怎么沉的?”
“我只记得是他把我们推开的!”苏晚的每一次按压都用尽全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顾沉,我是个医生!”
“你首先是我的妻子!”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苏晚的耳朵。她停顿了半秒,随即开始新一轮的按压,动作更加决绝。她俯下身,准备进行人工呼吸。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顾沉。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正试图用自己的呼吸去唤醒另一个男人。一个将她囚禁在过往里的疯子。他所有的隐忍、亏欠、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开。
他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退后一步,在苏晚即将吻上陆景行嘴唇的瞬间,发出一声撕裂布帛的声响。
“刺啦——”
苏晚的动作停住了。她回过头,看见顾沉扯开了自己湿透的衬衫,纽扣崩飞了几颗。
他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冰冷的海风里。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旧疤。那是一道贯穿伤,陈年的疤痕组织泛着白色,像一道丑陋的烙印。
“医生?”顾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毒的寒意,“那你看看这个。”
苏晚的呼吸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