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
顾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他的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压迫感。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安静地等待着猎物自己耗尽力气,露出破绽。
苏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转身,重新拿起那张通知书。“我以为你会为我高兴。我终于可以完成学业了。”
“我当然为你高兴。”顾沉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他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抽走那张纸,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将它放在桌上,“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在星轨基金获奖的第二天?你选择这个时间点离开,别人会怎么想?”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我在乎。”顾沉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辩驳的重量,“苏晚,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你的任何举动,都会被外界解读为我们关系的信号。你现在离开,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合作关系出现了裂痕。这对星轨基金的股价,不是一个好消息。”
苏晚几乎要笑出声。股价。他最终谈论的,还是这个。
“所以,为了你的股价,我就该留下来,继续当那个完美的女性符号?”
“这不是符号。”顾沉纠正她,他的耐心似乎正在耗尽,“这是事实。我们三个人,因为那场爆炸,命运被绑在了一起。天空上的星痕,我们手心的疤,这不是巧合。你,我,还有陆景行,我们谁都逃不掉。”
他提到了陆景行。
苏晚的心沉了一下。
“颁奖典礼上,”她轻声问,像在试探一片危险的冰面,“第一排那个空着的座位,是给谁的?”
顾沉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看着她,过了几秒才回答:“一个重要的商业伙伴。”
“是吗?”苏晚的视线没有回避,“我看到了名牌。林梦可。我也看到了那支枯萎的白玫瑰。”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那朵玫瑰的花瓣上,刻着一个未完成的星轨图案,顾沉,那也是你安排的‘商业纪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