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从科学角度提出一百个质疑,却对上了林好那双亮得吓人,写满了“就这么定了,别废话”的眼睛。所有科学的、严谨的、理性的反驳,瞬间被噎了回去。
然而,就在陈博文准备硬着头皮接受这个“不科学”的任务时,他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也被拨动了。林好那疯狂的想法,像一把钥匙,意外地打开了他最近研究的一扇门。最近他一直在尝试改良炸药,将硝化棉和一些新发现的化学品进行混合。
“大帅……”陈博文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了,从无奈的妥协变成了一种技术人员特有的狂热,“这个引信结构……非常原始,但或许可行。不过,如果只是用黑火药或者普通硝化棉,威力恐怕不足以对坦克造成致命伤。”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最近研制出一种新的混合炸药,我叫它‘震雷粉’。稳定性比单纯的硝化棉高,爆炸威力……理论上是黑火药的数倍!如果把这东西塞进盒子里,别说履带,或许能把坦克的底盘都给它掀了!”
林好闻言一愣,随即大喜:“老陈!你真是我的宝贝!就用这个‘震雷粉’!威力越大越好!我要让白熊军的坦克,在这片黑土地上,体验一下什么叫‘原地飞升’!”
命令一下,刚刚从繁重的生产线上稍微喘口气的技工们,又被投入到了新的、同样危险万分的任务中。大帅工业区的厂房里,再次叮当作响,这次不是浇筑炮管,而是锯木头、敲铁皮、磨钉子、弯钢片。
一个个简陋的“黑风牌反坦克地雷”被组装出来。外壳五花八门,有厚实的方木盒子,有缴获的苏军弹药箱,甚至还有掏空了内部,焊上铁板的大号炮弹壳。最核心的压发引信,更是状况百出。钢片弹力不均,杠杆结构松紧不一,负责承受压力的木块硬度也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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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成了这条生产线上唯一的确定因素。
“嘭!”一声沉闷的爆炸,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个年轻的技工在测试引信压力时,不小心将一个装填了半成品“震雷粉”的雷管引爆,整只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埋的雷自己忘了做标记?!”厂区外围的巡逻队那边也传来王大彪震天的咆哮,一个士兵巡逻时一脚踩进了一个伪装过的测试坑,幸好里面的地雷只是个没装药的样品,但还是把他吓得瘫在地上。
一时间,这“黑风牌”地雷还没上阵杀敌,自己人先被折腾得够呛,充满了黑色幽默般的惊悚。
林好看着伤亡报告,心里也直突突,但他别无选择。他找到亲自在厂区监督的王大彪,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彪哥,这玩意儿是双刃剑,伤敌也伤己。但咱们没别的办法!你得赶紧组织最机灵的弟兄,让他们练,把埋雷、识雷、躲雷练成本能!记住,光埋雷不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的地方只挖坑,插尖木桩;有的地方放捕兽夹;有的地方,才给老毛子埋上这真正的大宝贝!我要让白熊军的步兵和坦克,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在阎王爷的棋盘上落子!”
王大彪看着那个随时可能炸的“铁疙瘩”,也是头皮发麻。但他对林好的命令从不怀疑,反而因为这种武器的暴烈而感到一种嗜血的兴奋。“大帅放心!俺这就去操练那帮小崽子!保证不把雷埋在自己家炕头底下!俺要让这片地,变成毛子过不去的鬼门关!”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地雷战”紧急培训,就在王大彪的大嗓门和拳打脚踢中开始了。
李墨涵得知了这新式武器,特别是听说了那些误伤和自爆事故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捻着胡须,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他觉得这太对味了!神兵利器,岂是凡人能轻易掌控的?必有其神威难测的一面!
他激动地跑到“黑风之声”广播站,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用他那抑扬顿挫、充满感染力的语调开始了全新的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