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撑着酸胀疼痛的身体,竭力举起手中的台灯。
昏黄的光亮勉强将血肉模糊的创面映得清晰。
冰冷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轻巧地划开皮肤。止血钳翻开血肉,探进暗红的血块和破碎的组织,小心翼翼夹出颗铜色子弹,当啷落进不锈钢盘中。
“擦血。”
魏医生佝着脑袋,头也不抬道。
陈冬便拿起块干净的纱布,机械地擦拭着伤口。
消毒水与血腥味交织着,弥漫在整间屋子。
魏医生熟练地给绷带打了个结,褪下医用手套,肩颈的肌肉微微松懈:
“结束了。”
说着,转身从医疗箱里取出几袋液体与输液管,固定在头顶的吊灯上:
“这几袋按顺序给他挂上,人要是醒了,这个止疼片喂一片给他。若是出现感染、心脏停跳的症状,马上联系我。”
针头利落埋进手背的血管中。
他直起身,嗓音透着疲惫,慢慢解下外层的手术服。里头的睡衣被汗水浸得透湿,紧贴在皮肤上。
混沌的思绪一瞬间回笼,陈冬连忙拽住他的衣角,急急道:
“魏医生,我真得走了,天马上就亮了。聂辉就没有家属或者是朋友之类的吗?”
魏医生啪地合上医疗箱,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我就是个医生而已。”
说完,一把拽出衣角,头也不回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