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筠哪里舍得他一直抬着一只胳膊给她擦眼泪。
应筠偏过脸,抽走了叶嘉淮手里的纸巾,自己擦。
一张纸巾,应筠擤了鼻涕,又去擦眼泪,最后被她揉成一团,捏在了掌心。
叶嘉淮见她用完了,很有眼力见地又递了一张过去。
一张又一张,叶嘉淮每一张递来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直到应筠哭得两个鼻子都塞了,鼻头也擤红了,哭累了,干净的纸巾又递了过来。
应筠看看纸,又抬起眼看看他,实在是气不过,伸手把团在掌心里的纸球全往他脸庞的枕头上砸了过去:“你就是大混蛋!”
叶嘉淮看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哭下去眼睛也得肿了,该哄了。
受了伤的手实在是碍了他的事,连好好地抱抱她都做不到。
叶嘉淮牵过她的手,问:“坐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应筠抽抽嗒嗒地瞪他一眼,到底心还是软了,坐到了床沿边。
叶嘉淮伸出手指,抹掉了她坠在眼睫上的几滴水珠,指腹上沾染的几许湿意,是凉的,咸湿的,是小姑娘为他流下的。
叶嘉淮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好不容易忍住那种想不顾疼痛把她抱到怀里,吮吻掉她脸颊上泪珠的冲动。
他替应筠将被泪水黏在脸侧的发丝挽到了耳后,“真不是什么大伤,乖乖,不哭了,再哭一会儿眼睛得肿了。”
缝了十几针还不叫大伤,就会哄她的混蛋!
“叶嘉淮,我说过没有,叫你不要挡在我前面,叫你顾好自己,呜……”
说着说着,尾音又转变为呜咽。
应筠只有在小时候才这么哭过,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她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再次把情绪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