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的旧疤,曾经敬亭花费很多心思为她祛除。随着年纪变大,这道疤在她命中的存在感本已降得极低,刻意去摸才摸得出不平整,看也要在特定的光照角度仔细去看,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藏着,不被他知道。
尽管现在看来是反作用,此地无银叁百两,不留有深刻的印象都难。
她反而娇嗔怪他,教你不要看。
然而他不只要看,还埋首吻上来,将那道不甚体面的疤也细细吃了一遍,而非嫌弃地悄悄绕开。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并非羞耻,而是特别,他道。
她只当这是床上用来哄人的情话,并不认真去听,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喜滋滋的,等待曝露的羞耻晒干,任由最后的夕阳洒遍全身。
平躺下来的峰峦消失不见,伪装成安静摊开的雪饼,教他捉得好不费力。她仔细地看了一会他的肚脐,又回看自己的肚脐,再也不像小时候扁扁的一圈,周围的软肉像耷拉的眼皮。随腰身蜕变出曼妙的曲线,肚脐也凹成一道竖直的深陷,和妈妈一样。
小孩的她想为他变成女人。
细碎作响的泉水不再是爱人之间羞怯的秘密。
有时他在上面,有时又在她的下面,有时又像大一号的套娃,在外面怀抱着她,有时她们在打架,最幼稚的那种,你动我一下我也一定要讨回来。笨蛋从一个变成两个,他也被她欺负,被她骗,然后眼光潋滟卧在她身下,说着投降认输的话,微张的嘴唇每吐一个字都像是勾引。
但要怎么解释她们浪费很久的时间,至多是打打闹闹,抱着互摸,互啃,就像什么都没做?
不算没有,他坚持说。
除了那个,她姑且退让道。
“那个”是说她用嘴含了他的下面。
事情发生在她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她蜷着手脚茫然地转来转去,正愁不知从何下口,大腿却不留神碰到那根一柱擎天的大聪明,依旧很神气,但也很笨,只会一根筋地杵向天顶。
他怎么还翘着?
此刻的她就像一位多疑的老师,又怀疑起前晚没有面对面“交作业”,他是否真的自己弄过。
——怀疑也没有答案,她虚虚实实地绕了个弯,趁他不注意,一口咬上去,再对着靡红的蘑菇盖浅吸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