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伯抬头往四下里一看,前头有一座小土堆,他想了想,“今日已过八堠,走了四十里了。”
堠,就是前方的土堆,沿着官道,每五里就有一座,根据苏轼《荔枝叹》自注的说法,堠在汉朝就已经有了。
两人停下来修整一下,这次出门与上次不同,跟石安之出门可以住驿站,他们两人都是白身,可是不能住驿站的,只能住客栈或者农家,这么一来,路上花的时间,比起上次来,少不得就要多出一两天来。
《大明律》严禁私用驿站,“凡不应入驿而入者,笞四十”,若考生冒充官员或伪造勘合,处罚更重,不但要打板子,还要革除功名。
到了现在,这个律令已经几乎废弛,很多官宦子弟虽然是一介白身,却也敢大摇大摆地入住驿站。
其实李步蟾也不是不能这样干,但无论是他还是石安之,都不会去想着动这样的见不得光的特权。
“少爷,走吧,天色有些不对,搞不好要下雨,紧走几步,找个地方歇息。”
休息一阵,斛伯望了望天,有些不安。
“好,青钱,咱们走了!”
李步蟾向远处吃草的马儿叫了一声,马儿嘚嘚跑过来,李步蟾让斛伯上马,“斛伯,你这个年纪还要陪我奔波,辛苦了!”
斛伯哈哈一笑,抱着马脖子爬了上去,“少爷说的哪里话,在家里守门,这把老骨头都锈了,能出来活动活动,老奴还要承你的情。”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前头又是一个土堠,土堠前方却是一个岔路口。
李步蟾走到跟前,路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北走桃江,东走宁乡。”
他又掏出一本书册,翻到一页,跟此地实地对照了一下,此地是已经到了安化县界的大福,过去就是宁乡的黄材了。
按照书册所写,附近应该有旅店,还有一座佛寺伏虎寺。
李步蟾手里拿的,是吴县黄汴黄子京编的《大明一统路程图记》,这是是一册程图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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