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昙亲自提着食盒走过天牢腥臭的过道,只见阮玉竹瘫坐在潮湿腐烂的木床上,闭着眼面色惨白。
平日里最注重打扮的她此刻穿着单薄的白色囚服,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双眸紧闭,鬓发凌乱,额角还沾着血痕。
除了撞柱时留在额头上的伤,颈间隐隐可见数条血色的鞭痕伸延到残破的囚服里。
似是感觉到有人注视,闭目的人忽然睁眼,盘腿坐起身,手脚的镣铐发出叮当声响。
“昙儿!”
她眼底燃起希翼之色,“昙儿,我就知道你一定回来救我!”
“公主,长话短说,小的去外头等着您。”劳役手里掂着一个钱袋子,眉开眼笑,识趣地退了出去。
洛紫昙静静凝着她不说话。
想起儿时至今的种种画面,喉间莫名地哽咽住,提着食盒的手也抖得厉害。
“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嘛。”阮玉竹费力爬起来,原地转了一圈,还伸了伸胳膊。
洛紫昙却没有错过她眉心因拉扯到伤处,紧蹙的瞬间。
可想到萧时凛的那番话,她还是将食盒递了进去,“这几个菜都是您爱吃的……”
她再也说不出话,拧过头捂住脸。
连洛紫昙自己也没想到,关键时候,她居然这么感性,这么没用!
阮玉竹接过食盒,轻易发现了她颤抖得不像话的手。
这是她的亲生女儿,从小,她最疼的就是洛紫昙,甚至超过了京臣这个儿子。
因此,她也最了解她。
阮玉竹看着她回避的视线和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底忽然如梦中惊惧般一脚踩空,深深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