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桌案艰难爬起,眼尾却瞥见一个歪倒在案的白瓷酒壶。
抬眸看向连杀了数名黑羽军,眼睛不带眨一下的夜澈,她咬了咬舌尖,星眸一点点被坚毅填满。
……
东郊外,五万京畿卫护持着上百名医者和临时调集的粮食衣物朝南地进发。
阮修墨却扯了马缰,停在边道上。直到整个大军都走过了,他还没动静。
“喂,你怎么回事呢?!”在医者的队伍里见不到他的人,窦冰漪策沿着队伍一直寻到了最后面。
可算见到枯坐在干草地上,面色纠结的他。
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额头,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女子在他身旁蹲下,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阮修墨醒过神,拍开她的手,“你才发烧。”
窦冰漪索性在他身侧一屁股坐下,“你从出发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到底怎么了?”
她想临走前他跟承王私下说了一会儿话,口吻也跟着凝重起来,“不会是京都生变吧?”
闻言,阮修墨诧异于窦冰漪的敏锐,凤眸轻抬,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窦冰漪抿唇,“你别这么看我,承王虽有暴戾之名,可亦是骁勇无畏。这次他放着二十万黑羽军不用,偏让我父亲离京,还将兵权给了夜二公子,自己揽下御林军统领一职。我就觉得,京中许是要有异动。”
御林军统领品级不高,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随意进出皇宫,光明正大守在皇上身边!
阮修墨终于敛去眼底的戒备,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过这话,窦冰漪可不喜欢听,“我本来就不蠢,你别拐着弯骂人!”
阮修墨揉了揉太阳穴。
他一腔纠结满满的愁绪,仿佛也被她几句胡搅蛮缠的话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