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常常欺负他带病的身体。
本来他就不成活了,我还拿刀戳他的心窝子。
“对不起,鸣远,是我太坏了。”
崔鸣远睡下了,我却还在哭。
萧元祈龙袍加身,端的是天子气派,却哀戚地站在半明半暗的烛火旁。
他问我:“姗娘,你看不见朕的心吗?”
17
我担心萧元祈吵到崔鸣远,便与他去了凉亭里。
朔风呼啸,萧元祈把大氅给了我。
我裹着他暖热的大氅,问他:“皇上,你知道皇宫有多大吗?”
这是几日来我为数不多的平和语气。
萧元祈浅浅勾了一下嘴角。
“姗娘若想知道,我叫人去丈量。”
我轻轻摇摇头。
“我知道有多大。我要花上四个时辰,走两万六千步,才能绕着宫墙走完一圈。”
“这是您不在的那三年里,我最常做的事。”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不喜欢新皇后,所以没有人尽心照顾我,没有人同我说话。宫中戒备森严,连只猫都进不来。所以我每日吃过馊掉的饭菜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绕着宫墙走走停停。”
“这是我做皇后的三年。我见不到爹娘,也传不出消息,我一下子从首辅的小女儿变成了无枝可依的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