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古见状,愈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又道:“不相信?”
说着,便将今晚他与周景宵密会之事道来,只见他唇边挂着讥嘲冷笑:
“我还以为,爱妻如命的摄政王会立刻答应我的条件,谁知他竟不肯同意。也对,若是为了救你害了那么多百姓,他还怎么做深明大义的摄政王?”
“在他心里,自然是家国,自然是大义最要紧。至于老婆,死了就是了,左右还能再娶,就是亲爹来了也能一刀杀了,还会有人赞他舍身为民呢!”
“所以,你也别再做梦想着他会来救你了,他不会救你的,你在他眼里还及不上那些陌生人,什么血缘,什么亲情……呵!”
说到此处,也不知涅古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怨毒之色:
“他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畜生,你今日有此下场,都是他害的你!”
一时间屋内沉寂了下去,玉姝的唇颤抖着,良久,忽道:
“……不是。”
“什么?”涅古一怔,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双眸复又抬起,一开始的无措之后,此时重又只剩下坚定:
“若我死了,不是他害的我。是你将我掳来此地,是你威胁他,也是你逼他在我和百姓之间做选择。”
“日后若我身死,是你害我,不是他!况且一个人若能毫不犹豫就牺牲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又与畜生何异?!”
“你!”涅古听罢,顿时勃然大怒:
“无辜?!只有你们南人是无辜的,我五岁的侄儿,三岁的侄女,我一家老小,我乌瑟被坑杀的十万士卒难道就不无辜?!”
他浑身都在发抖,面目狰狞近似歇斯底里,可笑……可笑这样的人却被天下视为英雄。他最恨的,不是周景宵与乌瑟为敌,甚至不是周景宵杀了他的亲人。乌瑟为大梁世为仇寇,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如此原本也是宿命。
但他分明满手血腥,分明无情无义,却满嘴里都是什么大义。难道他大梁人的命是命,乌瑟人的命就不是命?!
“呵……”涅古忽然冷笑起来,“嫂嫂,你这般聪慧,想必也早已猜出我那好表兄的身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