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红色跑车就停在巷口,一只手搭在眉处,一只手对我招了招,朝后头打了个手势。
“来了来了。”又对着宾利的车窗整了整刘海,我费力地加快步伐,刚坐进车里,门还没关好,车就嗖地一声蹿了出去。我因为惯性整个倒在座椅背上,刚好撞到了屁股上的瘀青处,我揉着屁股龇牙咧嘴道:“赶着去投胎呢。”
苏荷回过头瞪着我:“你怎么那么没口德,咱俩都还在车上呢,少女!”
她这一句话可把我吓得忘记了屁股的痛,我可不想真去投胎了,连忙说:“你看前面,别看我。小的错了,小的掌嘴。”立马意思意思地拍了拍脸。苏荷这才满意地把头转过去:“你晚一步上车,后面那俩如狼似虎的交警就要上来开罚单了,我一来这儿,他们就掐着表盯着我瞧。”呵呵笑了两声,又继续道,“也不瞧瞧姐姐我是什么人物,想往我脑门上贴罚单,再去修炼个几百年吧!”又从后视镜里望了望我,“话说回来,你怎么走路跟瘸子似的,能走正常点么?”
我没好气地说:“我把屁股给摔了。”
“噗,喜闻乐见啊!”苏荷乐起来,瞧她那小样儿,就差没拿两朵大喇叭花手舞足蹈地跳啦啦队操了。要不是她开着车,掌握着我的生死大权,我还真想也往她屁股上踹一脚,跟我做一对患难姐妹,看她还乐得出来不。
车开到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前停下,过去老宋带着我来这吃过几次,酒店号称请的是大不列颠皇家御用大厨,菜做得也确实好吃,分量却少得可怜,价格高也是理所当然的。总而言之,就是性价比低出平均线。老宋虽然不兴奢侈之风,还略微有点唾弃,但大多数客户都好这口,吃的不过是一个烧钱的氛围。
苏荷她老爹,恰巧就是个爱烧钱的主儿。
刚进大堂,我就看见苏荷她老爹跷着个二郎腿,两根手指夹着雪茄跟人说话,苏伯伯保养做得好,头发看不到一根白丝儿外,还梳得顺顺溜溜的,一副上海滩大枭的派头。
苏荷曾和我吐槽过她爹,她说:“一大老爷们,天天整得和娱乐圈年轻小姑娘似的,什么针都往脸上打,还自以为打一针就年轻十岁了,天天冲我妈媚笑,给我起得一身鸡皮疙瘩!是我太苛刻,还是他眼神不好,难道他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褶子和松垮的肌肉吗!”
我就安慰苏荷:“你并不是苛刻的人,我也看得出苏伯伯脸上的褶子痕儿,但是,你想啊,谁没个爱美之心呢,况且苏伯伯当年又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大概是不能接受自己会有老成这样的一天。你身为他的女儿,虽说不是要你支持他这个行为,但至少要理解呀。”
话虽如此,但一想到若干年后,同样迷倒万千少女的程靖夕,会像苏荷她老爹那样热衷于美容,我还是打了个抖,暗下决心,一定要给程靖夕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同苏伯伯打过招呼后,苏荷就领着我上了电梯。
这个酒店还有个金贵的地方就在于,它每一层电梯打开,都是一个独立风格的大宴会厅,就跟楼盘广告里“一梯一户”一个概念。
苏伯伯的公司包了酒店七、八两层,我们在八层停下,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看见一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露着口白花花的牙冲我俩笑。
我愣了愣,小声问苏荷:“你家公司现在向国际发展了?连外国员工都有。”
苏荷不动声色地往我腰上掐了一把,悄声说:“还不是为了你。”
“啊?”我一时没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