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我。
我定了定神,说:“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你放心,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真的。”
他蹙眉看了我很久,说:“我要当爸爸了?谁是孩子的妈妈?”
他这话把我给问蒙了,这事情还需要问我这个外人吗?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闻澜啊。”
他恍然大悟道:“闻澜?是她告诉你,她怀孕了?”
我点点头,舀了一勺姜汤送进嘴里,声音不觉中低了几个度:“就那会……我跌伤住院那次,出院时,碰见你带她做产检。”
他说:“她是这么跟你说的?”顿了一下,继续道,“她没有怀孕,就算怀了,也不可能是我的。”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
他也看着我,平静地说:“那次上医院,是去看她的父亲,也是我的大学老师。”
我沉默了好一会才从五味杂陈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我说:“她为什么骗我?她……”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闻澜骗我的理由显而易见,无非是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再补一刀,让我难过。从我们在程靖夕的办公室遇到的那天开始,我的不开心,便已成为她开心的理由了。
“先把姜汤喝了,要凉了。”程靖夕提醒我。
我哦了声,一口喝光了姜汤,程靖夕接过我的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站起来拉开了窗帘,随着他的动作,我这才发现,他卧室的这面墙,原来是一整块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就像天然的画布,将所有美好的景色跃然于上,而此时此刻,墨色的画布上正是一片星子连成的银河,从这个角度来看,又是一番不同于昨日的美。
墨尔本的星空,总能带给我惊喜。
程靖夕又坐回床边,朝我靠近,一副要双方会谈的样子,果不其然,他发挥了他在商场上的凛冽,直截了当道:“你对我还有什么误会,一起问清了。”
他这么认真,我也不好含糊,便认真道:“误会倒是没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困扰了我许久,不知该不该说。”
他扬了扬下巴:“说。”
我做出副镇定的模样,说:“上次在安杰拉家,你说,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换句话来说,就是陌生人,可是我觉得……”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继续道,“你现在对我做的已经超过一个陌生人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