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第一次有人问及她的家庭,只是从前几次,这类提问往往伴随恶意。郁芽几乎控制不住地警惕起来,全身竖起了无形的尖刺,顿了顿,却又陡然记起场合,茫然地软下来,张了张嘴……
其实,以前妈妈还在时,她也过的甚至再往前追溯,小时候爸妈总会陪她一起庆祝生日。
但这都是以前了。
妈妈走后,她和郁卫军闹翻搬出来,对他的一切都厌恶无比,生日更是如此,为了恶心郁卫军,蛋糕、礼物通通丢掉,并且伴随发疯一样的争吵,几年下来,好像没人记得这个日子了,于是她自己也故意地忘记。
但这都是不曾告诉过旁人的事,埋在她自己身体里,淤积腐烂。
“先切蛋糕吧,火柴在谁那儿?”
是宋理之打断了这次审讯。
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来,手忙脚乱地腾桌子找火柴插蜡烛,那句酝酿许久却仍然吐不出来的“她不在了”得以悄无声息吞回腹中。
隔着众人,她看过去,对上宋理之关切的眼。
他的眼睛似乎在安抚她:不急。
不用那么仓促地逼自己坦白和释怀。
“啪!”关灯,包厢里一片黑。
修长的手给她端端正正戴好生日帽,郁芽低头时,属于他的体温从指腹传染到她身上。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火柴划亮包间,蜡烛在呼吸里摇曳。几人拿起了手机对准她照,七嘴八舌地放伴奏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太久没被这么多人围绕了,郁芽下意识生出了后退的冲动,可桌下的手却在此时被稳稳回握,触感温暖而有力。
惊惶在这一瞬间静止。
她莫名地感受到了平静,仿佛宋理之的勇气通过接触的皮肤分摊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