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珠落雨一般,滴在陈心光洁的脊背上,褚元到此刻才后知后觉,这些莫名其妙的泪水,原来是自己在哭。他直起身,高昂着头望着顶灯,长舒一口气,试图抑制泪水,呼吸之间,喉结都跟着微微颤抖。他一面挺腰,一下比一下更深地往陈心内里入,一面咬牙压住哭腔,再次求她:“我不想分手,好吗?”
陈心颤抖着,飞上潦草仓促又强力得不可抵抗的高潮,依旧咬紧牙关,没有半分服软的意思。荒唐许久,她已经腿软到彻底站不住,手脚并用地爬上窄小的单人床休息。褚元跟着上去,把长手长脚的身躯尽量缩起,将陈心搂在怀中。他的欲望还未纾解,硬戳戳地挺在陈心腿间,但他仿佛没有知觉似的,只是搂着陈心沉默到底,逃避分手两个字。陈心筋疲力尽,很快昏睡过去,半梦半醒间,感到褚元在埋在她颈窝里轻喘,大约是在自渎。
两个人下午进门,第二天中午才磨磨蹭蹭出门离开眼见褚元帮陈心拖着行李箱,一边的宿管阿姨只当他早上才来的。?#?n?]1/?五<8!8五9'?
只是这样酣畅的性事,也并没有挽救回陈心的心,如果她有心的话。
褚元将她送进高铁站后,独自回到公寓去。工作室的交接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就交给陈超以合伙人的身份全权代理陈心放弃了J大的交换生,他却依旧要履行对J大的承诺,最迟8月底,他就要飞往英国,去J大与当地政府部门合作的一家研究所入职。
从此便是隔山隔海,分手,或许本就是眼下,他和陈心最好的结局。
0092 简·爱
褚元在上飞机之前才收到来自S市的快递,打开来,是一本老旧的少儿版《简·爱》和一封信。这年头写信,未免造作矫情,却是陈心的做派。
那样狠心的女人,何必要眷恋她施舍的余温?褚元恨不得将这包裹扔掉,却最终还是带着这两样登上飞机。他在一万两千米的高空,拆开了她的信。
褚元:
展信佳。
坦白说,直到此刻,我还在为与你分手而痛苦,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想我不必向你解释缘由,因为你一直都明白。
我知道,正是因为你明白明白我的自卑与忐忑、明白我的不安和怀疑,你才会背着我,插手安排我去J大读书的事,我都知道。
这本《简·爱》,我10岁时候读完,可是哪怕过去10年,我依旧无法认同简的行为在一贫如洗时抛下健全的罗切斯特,却在富有后又甘愿接纳残缺的老男人。我厌烦她的愚蠢又鄙薄她的圣母行为,直到我遇见你褚元,说起来很卑鄙,但是你看不见的那段日子,我头一回觉得我们平等。那时候,我甚至一直在想,要怎么说服我妈同意我和你结婚。对不起,我要是个男的,大约就是偷仙女衣服骗婚的那种坏蛤蟆。
我自省过,我能有这样卑鄙的想法,是因为我不够爱你,是因为我太爱我自己了。我私心太重,见到蒙尘的宝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
可我知道你爱我,像置身在寒夜里的火堆旁,我不能对你的爱意,装作一无所知。
前两天K姐约我吃饭,她告诉了我许多事,包括你帮裴萱拿Y国居留的事。她大约觉得,我应该由此认清你对裴萱余情未了的事实。可是,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丝毫不在意裴萱了,她曾经是我的心病,可你的偏爱治愈了我。
我好感激你如此爱我,但我也惶恐,我甚至不知道你爱我什么?是皮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