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真正鼓动了他们的并不是所谓信仰,而是向上攀爬获得权力的机会。不需要让自己更有能力,只用竭尽全力喊好口号、伪装成一个疯狂的信徒就可以踩着那些比他们更有学识能力、曾经“高不可攀”的人往上爬,多么畅快啊。
那场运动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场永远不愿再回忆起来的噩梦,但对廖和平林皓等人来说确是一场极为难得的人性观察。
他们似乎并没有参与进这场运动,毕竟直到极左势力被粉碎,他们也才是两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但这场运动中的一切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们身体里。
权力是那么诱人,可以让一代伟人都不可避免犯下错误。谁会不渴望权力呢?当拥有极致的权力,便可以将个人意志转化为人民意志,可以清除掉世间一切不同的声音…
人性是那么丑恶,一旦失去了法律的约束,他们便会充分展现自己的兽性。他们可以肆意侮辱践踏他人尊严,发明出各种残酷的刑罚满足自己的施虐欲。
疯狂、暴虐的种子似乎就是从那时在廖和平和林皓的身体里埋下。
那些惨叫、哀嚎、恸哭刺激着他们年幼的神经,那些源源不断地从人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将他们还算清澈的双眼染成深红。
随着他们长大,施虐甚至逐渐成为了欲望结构的一部分。13
……
大运动那些年,林向阳和廖启明一直在边疆驻守,作为军叁代,林皓、廖和平在权力中心的首都出生。
军队系统复杂且林向阳和廖启明二人在军中地位极高,林皓以及廖和平等人的父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运动中的特权人物,在那个举国皆贫的年月,他们可以穿着高档面料的定制服装,擦发蜡、着金表花着公款以巡视运动状况之名行旅游之实。而林皓他们也同样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他们拉帮结派,小学便在校园里叱咤风云;他们追随者众多、话语权甚大。
从出生到如今,好像从没有人管束过他们,他们永远被高高地捧着,围绕他们的只有鲜花和奉承。
他们打心里不相信社会存有真善,认为平等只是谎言。残忍与疯狂刻在他们骨子里,融在他们血液中。他们不是分不清是非善恶,只是压根不愿管束自己的恶。
大运动损害解构了原有的既得利益格局,林廖两家抓住时机在改革开放后强势崛起,成为新的利益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