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顾衍以为陆曦的偶尔所为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导致的残忍,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蔑视一切贫贱的不屑的残忍,前者是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后者则是病入骨髓,司命之所属了。
顾衍扯了扯唇角,弯了弯眼睛,笑意却未达眼底,“法学。”
陆曦哈哈大笑,片刻后才道,“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怎么,你学它是想做什么,将我绳之以法吗?”
陆曦已经知道了他当年肇事逃逸导致下身瘫痪的那人是顾衍的父亲。
“还是想要大义灭亲啊?”陆曦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啊,顾衍,像你这种人,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给我造成的困扰,也不过就像是我路过时碰到的一粒小石子,都不用费力,就可以一脚踹开,你说你何必呢。”
“是吗?”顾衍淡淡一笑,挂了电话,然后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旁边的保镖见状,连忙奔了过来,一人低声询问顾衍怎么了,一人急急地给陆行川打电话。
不到半小时,和谐医院妇产科的大拿就带着助手赶到了,片刻之后陆行川后脚也到了,顾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应该是接到电话陆行川就从陆宅出来了。
陆行川站在门口看了眼坐在床上看手机的顾衍,然后掩了门下楼去问医生具体情况。
顾衍等陆行川离开了,拨通了陆曦的电话,“你哥是不是急急地离开你的升学宴了?”
“你怎么知道?”陆曦声音平平,顾衍太知道他了,喜怒形于色,此时正是心中气极但面上却要硬撑的语气。
“因为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啊。”顾衍轻笑道,“你不是说我就是你人生途上的一粒小石子吗?此时看来倒是未必哎。”
“顾衍,你个婊子……”
“嘘!”顾衍轻轻道,“安静点,否者我就要开免提了,你这么歇斯底里地咒骂你未来的嫂子,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哥听到了,你可就不好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硬物撞击的巨响后,手机里变成了一阵语音中断的盲音。
顾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黑掉的屏幕,然后迅速地删除了两条通话记录,一条是顾衍刚才拨过去的,一条是陆曦拨过来的第一通偷听陆行川和陆母对话的。
“医生说你是情绪过于激动造成的子宫收缩痉挛,保镖说你腹痛之前接了个电话,是谁的?”陆行川坐在床边,问道。
“就是个普通的推销电话。”顾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