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的宣言发布以后,世界就处在一种奇异的情绪里,极端的兴奋又极端的气馁,要求主动关闭灯罩的人越来越多,街上也充斥着游行队伍。
还有二十六天,没有人想到此刻灯罩与世界的命脉就握在这个街边的瘦弱男人手里。
岑郁给诺亚的程序有所保留,灯罩最高的控制权,被他留在自己的手中。
哪怕体验过各式各样的恶意,岑郁还是被塔吉镇的生活有所打动,动摇了他从蒙寺病院离开以后就一直坚持的毁灭计划。
在黑山监狱里,强暴他的,不乏很多传统意义上的好人。那个喜欢吊着自己鞭打,不见血不停手的狱警,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十几岁的少年犯,看起来还很稚嫩,也会为了向牢头示好,用香烟烫自己的尿道和后穴。
即使是自己,岑郁也不敢肯定自己不会为了发泄或者是自保伤害别人。
但他还是会被一点点的温存打动,还有人愿意把他从黑山监狱里救出来,而且他现在好像也有一个家了,有人在等着他回去。
岑郁觉得这样犹豫不决的自己很可笑,胸部撕裂般的疼痛,气管里好像有一把钝刀在刮擦,眼前一片漆黑。他扶着墙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下,口中一甜,咳出一大口鲜血。
马路的嘈杂在耳边融化坍塌,岑郁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意识也模糊起来,被往事占据,还有那副被丢在垃圾桶里的餐具,也在眼前浮现不散。
等他缓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岑郁拿起手机,看到岑少健和陆典的未接来电。
“刚刚随便逛了逛,马上过去了。“岑郁回了个电话给陆典,意外的叫到了一辆出租车去研究所。
“去开会啊?”司机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听到岑郁要去研究所后,好奇的问道。
“是啊,能抽烟吗师傅?”
“抽吧,这单不算你钱了,都靠你们了。”司机一脸正义凛然。
“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跑车啊。”岑郁点起一支烟,烟雾呛入肺中,安抚了他焦躁的神经。
“出来买菜,顺便跑几单,总有人要坐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