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四字在心底一刺,殷青玉不答言,也不睁眼,依稀听见他似乎笑了一声。想必他脸上也是充满了嘲弄。
门外惜香看看时辰,轻声叩了叩门:“公……啊,庄主,公子,现在洗漱么?”
得了允许,她和小双端了两盆水进来,屋中殷凤翔已经穿戴整齐,床幔却依然垂着。
“放下一盆。”殷凤翔道,“大哥要养病,多睡一阵,他的早饭晚些用。”
小双应了声是就赶紧端了水盆往外走,她实在很怕这个高高在上捉摸不定的新庄主。
留下的惜香也十分忐忑,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再请大夫给公子看看?”
“不必了,”殷凤翔眼也不抬,“大哥一定能好。”
他洗漱过后便即出门,见惜香望着幔帐那头,脚步略停一停,向她看了一眼。惜香一阵惶恐,赶紧低头端了盆子退出去。
人走以后,殷青玉才放松一点,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睡醒竟已正午,他迷糊地看着大放光亮的房间,正要抬手去掀幔帐,帐外殷凤翔淡淡道:“醒了正好,喝药。”
他说着走过来,拨开幔帐坐到床沿,手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殷青玉看了一眼,默然不语。
他全无心情养病,只想离眼前这个人越远越好。
“大哥,今早你也听到了,惜香说要请大夫,”殷凤翔嘴角微翘,讥讽地低声说道,“你说大夫来看了,是该给你开跌打损伤的药,还是……”他把目光停在殷青玉锁骨处,那里有小片小片的紫红淤青。
暧昧的语气让殷青玉羞愤难当,但话中的威胁却又令他脸色惨白。是啊,要是被外人瞧见,自己这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而且,还是被……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大哥还是好好喝药,安心养病吧。” 殷凤翔舀起一勺药吹凉,“早点痊愈,也省了请大夫。”
殷青玉怔了一会,才木然伸手去接。殷凤翔却偏了偏手,径自把勺子递在他嘴边。
殷青玉迟疑地皱了眉,终是不敌对方的坚持,勉强开启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