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说得在理,此人是个危险人物,必得好好叮嘱几句。
她打量着他,缓缓开口道:“你的来历,我已派人查问过了。”
殷凤翔抬起目光,神情却并不惊讶。
公主又道:“看你的样子,大约心里有数。虽然我也不解你为何做这般打算,但你想必是个性情中人,我不会难为你。”
殷凤翔微微一笑,似是认可了公主的评价。“多谢殿下。”
“我对张同说的是,让你做我府中侍卫,将功赎罪。以你原本的身份,恐怕并不十分乐意……但你如今家业易主,暂时留下来也不失为权益之法。”
殷凤翔正色道:“殿下对家兄与我有救命之恩,别说做个侍卫,就是做牛做马,那也是应当的。”
公主顿觉放心,笑道:“其实我府中本不缺侍卫。我向张大人要你,一来因为你是秋雨的弟弟,跟我也有干系;二来是赞赏你不顾安危闯府寻人,手足之情难能可贵……”她眸光微凝,若有所思。
“所以,”她很快回神接着道,“如果你要走,我是不会阻拦的。”
殷凤翔神色一动,忙问:“那么家兄呢?”
公主本要回答“他也一样”,见他问得急切,忽然心血来潮地改了主意,“秋雨嘛……他曾答应我,从今往后留在府中作画。”
殷凤翔眼中喜色一减。他大概也悟到是自己一时急切被公主看穿,收敛起神色从容道:“谢殿下。”
☆、龃龉
再说公主府上,那一众画师平日就与殷青玉不甚往来,见他突然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兄弟,还在尚书府闹出这么大事端,更是侧目。私底下也多有议论。
他们兄弟两个一是画师,一是护卫,分别居住,每日也只是偶然打个照面。
把笔搁下,殷青玉来到窗前。天色一层青灰,明明清晨已经下过一场雨,现在又有了雨意。入了九月,已是天气转凉、秋雨缠绵了。
目光下移,他看到殷凤翔正在苑门那边走动,离得有几丈远。
自从殷凤翔能起身后,他们相处就更少;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差点没命,又被迫留在这里,不觉心里歉疚,轻声道:“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