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观的锦妃骤然离了座,严声道:“天情,你疯了?”
这时侍卫过来,将他带出殿外行刑。
不必想,也知道接下来大殿内是如何狂风暴雨。父皇如何动怒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听到她那番话,死也值了。
之后他被囚禁府中,皇帝派人严密看管,不但不能出府门,也不能出房门一步。
他给皇帝呈去一封信,信上求了两件事:第一,此事是他一人所为,母后与公主毫不知情;第二,求父皇放过当日大殿上的宦官和侍卫,干系全在他一人,不敢将罪孽祸及其他。
皇帝倒是答应了,回书将他再三痛骂一顿后,只将当日殿上宫人侍卫调离宫禁,去守皇陵。
开春之后,他被秘密转押,皇帝的密旨,让他去往滇州,远离京都。这就等于流放了,但他毫不在意,流放也好处死也好,他都没有怨言。
可是,可是!父皇却把她狠心远嫁西疆!
怎么降罪自己都无所谓,这却万万不能!
“殿下。”殷凤翔见他凝视手串良久,神色一再变化,直至咬牙,于是提醒。
景王李愿淡淡一笑:“我早已是庶人,不是皇家子弟。”
殷凤翔眉一扬,含笑行了个礼:“公主殿下吩咐,让在下将此信物送到当朝驸马手上。”
李愿眼中光辉闪动,脸上添了几分血色,低声自语:“天情……”
这一声极为温柔缠绵,情深意浓。
殷凤翔总算明白为何他从来只称公主“瑞阳”,一旦叫了公主的名字,情难自控,这份心意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暗自感慨,开口道:“我们兄弟多承两位殿下照拂,特来道喜,贺礼一雅一俗,还请收下。”
李愿感兴趣道:“若没猜错,雅的是秋雨作的一幅画?”今日只见弟弟未见哥哥,倒有点可惜,自己和天情都挺赏识秋雨。
“正是。”殷凤翔从随身包袱中拿出一卷画。李愿打开,就着月光一看,乃是秋日枫林景色,枫林下,一对年轻男女并肩作画,言笑晏晏,意态闲适,大有知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