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绳松懈,她卷曲的长发柔柔围着他的衬衫纽扣绕圈,梁靳深抬手解开这些作乱的百折千回的千千结, 仔细拢在手中。
“车马上就到。”他屈起手指碰碰她脸颊上可爱的酣红, 轻声哄着。
一到酒店, 一办好入住, 曲邬桐匆匆脱去因奔波而皱皱巴巴的外衣, 不管不顾地倒进床里,扯起被子蒙住脸,一闭眼就睡过了一整个下午。
轻手轻脚地收拾起行李, 梁靳深收敛了动静, 疑心这是个梦, 否则此刻他怎会幸福得无法控制唇角上扬的幅度。
时隔半年,重回匹茨堡, 梁靳深如同六年前孤注一掷前来读博的自己一样两手空空,托运的行李只有一个30寸行李箱。
唯一的不同或许是他的无名指上多出一枚沉默闪亮的钻戒。
轻轻在她身边躺下, 梁靳深用他的眼睛第无数次描摹曲邬桐的脸庞。
她常常拧着的细眉, 她上扬着的眼睛, 她翘翘的鼻子, 她粉红的唇以及星星般闪烁着的雀斑。
胸膛中有一只青青的小雀在扑腾,闹得梁靳深无法平静入睡, 只能一遍一遍复习着她的脸。
一觉睡到西晒的阳光盈满卧室,曲邬桐口干舌燥,骨头酸软,扭头,身旁的床单上的褶皱证明梁靳深曾与她共眠。
起身,拖沓着放在床边的拖鞋,曲邬桐走出卧室,习惯性去找梁靳深。
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眼镜,手指划过触控板,梁靳深垂着眸浏览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没什么表情。
循着声,梁靳深抬起头,眉眼一瞬间就变得柔和,“饿了吗?”
点头,曲邬桐从冰箱中拿出矿泉水,点菜:“我想去吃我们之前吃过的那一家日料,就是那家寿喜烧很好吃的日料!”
皱着脸,慢吞吞喝着水,她回忆着店名。
敲下几句话,按下回车键发送,梁靳深想了一下,先她一步说出正解,曲邬桐忙不迭地点头。
尽管隔着白天与黑夜的差距,可梁靳深的手机一直有新信息蹦进来,手机屏幕频繁亮起,震动声也隐秘地冒出。
左手牵着曲邬桐,右手拎着她的包,梁靳深没有理会这些信息,领着她踩簇簇飘落的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