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隍庙前的青石板路上,济公摇着破蒲扇踱步而来。七月流火,他褴褛的僧衣上沾着酒渍,腰间葫芦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街边茶楼飘来说书先生的醒木声:"且说那活佛济癫,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让开!都让开!"一阵喧哗打破市井喧闹。济公眯起醉眼,见四个家丁抬着张芦席横冲直撞,席角垂落的素麻孝衣沾满泥浆。卖花糕的王大娘躲闪不及,竹匾被打翻在地。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济公伸手去扶,却被家丁头目一把推开。那头目生得豹头环眼,左颊有道刀疤,正是城西赵员外家的恶奴赵三。
芦席落地,露出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发间别着朵白纸花,膝头放着块木牌,上书"卖身葬父"四个血字。
赵三蹲下身,说着:"我们少爷最怜惜孤女,保管你吃香喝辣。"说着便去拽少女手腕。
"住手!"济公突然将破扇插进赵三衣领,酒气喷了对方满脸,"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怕天打雷劈?"
赵三正要发作,忽见围观人群自动分开。人群外,赵员外家的独子赵无良摇着折扇踱来。这恶少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玉带挂着十来个香囊,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
"哪里来的疯和尚?"赵无良用扇骨敲了敲木牌,"五十两银子,人归我。"
"赵公子慈悲。"济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只是老衲听说,你昨日刚在醉仙楼花了三百两雪花银?"
赵无良脸色骤变。他确实在醉仙楼喝了花酒,今早刚将祖传的翡翠送给里面的花娘。这疯和尚怎会知晓?
"这样罢。"济公说,"老衲与你赌三把。若你赢了,老衲答应你三件事;若输了……"他指着赵家公子身上配饰,"这些物件尽归老衲,而且放过这良家女子,如何?"
赵无良眯起眼睛想了想,不由冷笑:"和尚好大的口气!本公子就陪你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