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灯关了泰半,唯独茶水区还亮着灯,陆深一件黑色圆领的长袖卫衣,卷着袖子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端着水杯。
宜真踉跄地走过去:“审完啦?”
陆深搁置杯子,叮的一声手心里亮起猩红的火苗。
宜真道:“刚才我们吃烤肉去了。”
男人手指上的香烟猛烈地燃烧,青烟盘绕,钢铁沉着的外表下是浓烈压制的气息。
宜真坐到他的对面,视线散漫虚空但努力地看向他:“我什么都吃不下,心情很不好.....”
陆深猛地站起来:“我看见了。”
刚从审讯室里出来时,他就找到酒馆那边去,热烘烘的气氛里,宜真即使穿着统一的黑色长卫衣的便服,人群里仍旧是最美妙的那一个。无论是心情郁闷急需派遣,还是被人哄得甜蜜低笑,她脸上一丝一毫地辗转变化全都印刻在他的瞳孔里。
而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陈新民。
那一刻是桀骜酸腐的嫉妒以及噬心的自责,他有什么资格再靠近小真?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在哪里?
他陆深是一个可耻的卑劣者。他从未好好的保护过她。
“小真,”陆深铁青着一张脸望着她:“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宜真说好,尾随他往深处走,走廊尽头是休息室,陆深推开房门,背对着她沉默不语。
宜真等了又等,失望地在单人床上坐下:“深哥,你不喜欢我了,对不对?你想跟我分手,是吗?”
“其实也没关系,男欢女爱嘛,说清楚就好了,你不要让我猜,我会难受的。”
“那我们分手吧,深哥。”
明明是他前一秒还在思考的解决方案,在这一刻竟然连点头都做不到,宜真每说一个字,就像凭空出现一把砍刀,尖锐的刀锋狠狠地扎进心脏,鲜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