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达艺术馆跟前,宜真还在绞尽脑汁想让孔珏放弃跟李碧华有任何关联的合作,然而门前许多记者闻风而来,商贾名流们一个个谈笑风生的进去,孔珏对于宜真焦急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下车来,朝她伸出胳膊。
宜真叹了一口气挽上去,也许不用她说,待会儿陆深果真有把握拆穿李碧华的话,大哥也不会再坚持这次不理智的投资了。
闭馆前的最后一次展览反而比初次的更加繁华盛大,馆内设计更加抽象奢华。
这是李碧华自认获得最终胜利的挑衅和显摆,只有知情人才明白的猫鼠游戏。
艺术大师朝宜真伸出手来,指尖稍稍用力:“孔小姐的未婚夫没来吗?我以为他对我很感兴趣。”
宜真握完立刻抽出手来:“您猜的一点都没错。”
随即一阵整齐颇有力道的脚步声踏上楼梯来,门外的工作人员想要阻止没有请柬的几个便衣,陆深不管身后很多人的围观的埋怨,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单薄的眼皮下眯着漆黑的眼:“你叫他出来,他自然会亲自请我们进去。”
果然李碧华十分友好客气地迎了出来,亲自来开横带,殷勤地领着几人进去。
陆深挥挥手让同事自动散开,跟立在二楼跟人相谈的孔珏对上一眼,然后由场馆主人亲自陪伴着参观自己的艺术品。
众人疑惑片刻便纷纷走开,陆深走到正中央原本该悬空挂下那副《凤凰涅槃》之地,讥诮地笑了笑:“我记得这里该有您最得意的作品吧?”
李碧华齐肩的长发往后扎成马尾,仍旧戴着朴实的水波纹发圈:“您怎么知道那副油画会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也许我最得意的作品,在十几年前就完成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恶毒,几乎是以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对方,他早就知道人家在怀疑什么侦查什么。
对陆深的冲击力也是非同一般,他的牙死死咬合,几乎把烟头咬去吞下,垂帘的视线往地下去,拿皮鞋踩灭了丝丝燃烧的烟头。
“您这样太没素质了。”
李碧华招手叫来工作人员,那人立马就把烟头轻扫干净。
陆深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要说素质不素质的,很快对于你来讲,就毫无意义。”
两人针尖对麦芒地暗藏机锋,而外人看来不过是寻常的相谈,从李大师的表情中窥探,恐怕还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