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的哭喊声、孩童的啼哭声、家丁们的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他们被驱赶到院中,跪成一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几个年幼的孩子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
眼见于此,陈观不由得心如死灰的缓缓闭上了双目。
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胸前沾血的衣襟上。
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位曾经在定浦村说一不二的乡绅,此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而在捉拿陈家中人之时,亦将陈观准备献给丹徒的粮草搜了出来。
士兵们撬开粮仓的大门,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数十个大麻袋,装满了上好的白米;旁边还有几十坛腌制的咸肉和干菜。
这些都是陈观多年来积攒的家底,如今全都暴露在火光之下。
看着眼前数十车的粮草,梅展不由得眼中一亮。
他随手抓起一把白米,任由米粒从指缝间滑落,当即便对着陈观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陈老,您还真是家资颇丰啊,"他环顾四周,啧啧称奇,"如此多的粮草,当真是下得了血本。"
说着突然脸色一沉,"正好,如今我大梁将士所剩的粮草也不多了,正好可以一解燃眉之急。"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陈观心如刀绞。
陈观闻言,却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地面,仿佛要把青石板看穿。
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