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dora把另一杯酒递给他:“Ethan,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吗?”
Ethan侧头看她,眼神里泛起一层薄雾:“当然记得。Bvlgari的展览,港城艺术馆,你在给投资人解释十八世纪波斯的王权对称。”
Eudora轻轻一笑,目光落在他肩头:“你一句话没听进去,只问我‘你今晚有空吗’。”
Ethan点点头:“然后你说——‘不喜欢用晚餐换交谈’。”他低声笑了,仿佛那是他们最干净、最远离世俗的时光。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其实一直知道,你终究不会嫁给我。”
Eudora没有否认,只轻轻叹气:“你那么温柔、那么纯净,我本来以为……我只要肯慢下来,或许就能跟你走下去。可我没法慢下来。我身上背着太多的剑和刀,一慢下来,它们就会刺穿我。”
Ethan缓缓说道:“我父亲说我没出息,说我守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女人,整整七年。我没反驳,因为他是对的。”
他停了一下,眼神落进她的眼睛深处:“但我就是想守。”
Eudora的指尖在酒杯边缘滑了一圈,声音低哑:“我也没想过,你会选别人。但如果那个人……是周瑾悠,我能理解。”
Ethan转头盯着她,语气坚定:“她给我稳定、尊重、体面,是我最‘合理’的选择。但只有你能够让我知道,我是真实活着的。”
Eudora喉头轻动。
Ethan继续道:“你让我愤怒、委屈、疯狂、冲动。你让我觉得,哪怕全世界都失控,我只要看见你,就知道我还不是个死人。”
Eudora忍不住侧头看他,目光中是千疮百孔的柔软。
Ethan苦笑,声音低不可闻:“但我要对得起我的家族。我要传承、组建、维稳、合作——所有这些,周瑾悠都能给我。而你,Eudora,你只属于自由。”
Eudora缓缓起身,走向落地窗边。她没有哭,声音却前所未有地脆弱:“你知道我为什么再也没说‘我爱你’了吗?”
Ethan沉默。
她轻轻说:“因为那句话,对我来说是诅咒。”
她转过身,眼神像刀锋上那滴还未滑落的水珠:“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就算我再也不会说,我也还是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