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羞愧,只是再如何羞愧,也抵不过她的爱。
湿哒哒的风从窗口吹浸,元殊青坐着。
他的手指触着杯壁,无声地抚摸那些微浮的花纹,安静得近乎“忧郁”这个词。
只是突然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元老太太拉着人坐下,终于开口,用来帮她的女儿,“穗穗,青青的名字已经改了十多年了……昨天不是跟你讲过了?跟你姓,叫元殊青呢。”
“嗯,嗯,我记起来了……”元穗潦草地抚别过耳边的发丝,情绪一下低落了,变得兴致缺缺。
她倚在元老太太的身边,一如往昔那般弱小依恋,任由衰老的母亲轻拍着背,传递来温柔。
房间里泾渭分明,兀自隔开两个阵营,两个空间。
元殊青垂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令他似闭住了眼不再看。
他又问了那句话:“有什么事吗?”
元穗握紧了支撑着她的手掌,这才发现,元殊青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声那个称呼。
曾经她听了很多次。
乖巧的,依恋的,颤抖的,可怜的,无助到绝望的
妈妈。
黑蝴蝶一样的睫尾那样浓,那样沉,叫元穗捉不住元殊青的青眼睛,只能想象着进门前看过的。
因为自己的母亲正在身边,元穗便有了莫大的底力,她坐起身,委屈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