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纪初桃看到他佩剑上空荡荡的,那条她亲手做的玄色剑穗不见了。
正愣神间,祁炎将血腥味十足的佩剑往身后藏了藏,嗓音轻沉道:“没受伤,脏。”
“那本宫给你擦擦。”纪初桃想着,他战了一夜,定然很累。
她想带他回府沐浴更衣,好生歇息。
“不必。”祁炎执意拒绝。
纪初桃仰首望着他,后知后觉地问道:“祁炎,你生气了么?”
祁炎顿了顿,惜字如金:“没有。”
纪初桃一点脾气也无,温声道:“那,你和阿昭说的那句‘不敢有所求’,是何意思?”
祁炎望着她,眸色明显暗了暗,划过些许她看不透的情绪。
“不是让殿下呆在公主府中么,为什么不听话?”他忽然问。
纪初桃还未反应过来,又听见他加重了些许语气,沉沉道:“为何要冒险跑来宫里?若是任何一环出了纰漏,殿下可想过后果?”
还说没有生气呢,关心人也是这副凶巴巴的神情!
纪初桃自知理亏,可是又没有办法,这是她命中的劫,不亲眼所见、亲手解决,她如何能心安?
“本宫只是不放心……”
“不放心臣么?”祁炎打断她,眼里一片隐忍的墨色。
这种隐忍从淋冷水的那晚开始便存在于祁炎的眼中,横亘在二人之间,终于在尘埃落定的大战后,推向了决堤的顶峰。
祁炎筹划了许久,本是想借此机会将藏在暗中的跗骨之蛆一网打尽,削弱各方势力,使得朝中上下无人能阻止他娶纪初桃为妻……
他不在乎纪??的生死,但纪初桃在乎,他便冒险调整了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