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的主将是个有着冷漠桀骜眼神的少年,一身玄甲战袍立于马上,拉弓如满月,比当年的祁连风更具魄力和智谋。
军医匆忙提了药箱过来包扎,北燕皇帝正处于战败的暴躁中,忽的一记窝心脚,将军医踹得连连栽了两个跟头,呕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帐中侍从皆是惊惶跪拜,颤抖如筛糠。
一阵淡香,纪姝拢着狐裘缓缓而来,足上的缀着红绳的金铃铛随着步伐发出空灵细碎的声响,声声荡在死寂的王帐内。
她轻轻瞥了个眼神,婢女侍从们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那倒霉的军医抬了下去。
营帐内没有碍事的旁人,纪姝满眼张扬冷艳的散漫,拿起药瓶和绷带懒懒跪坐,慢悠悠替皇帝包扎起来,指尖染上鲜血,丹蔻一般的红,她眼里跳跃着艳丽的笑意。
皇帝目光复杂,忽的一把攥住面前素袍红唇的妩媚帝姬,将她死死禁锢在自己怀中,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你的母国又胜了,侧妃可高兴?”
外头喊杀冲天,纪姝却笑得风轻云淡,慢悠悠道:“毁灭和死亡何其快意,我自然开心。”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在纪姝尖尖的下颌掐出一抹青紫的掐痕,赤红的眼里是痴是狂,良久咬牙问,“侧妃,你知道两国纷争,你这样身份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纪姝被迫仰首,直视皇帝,眼睫像是染了墨线似的勾人。
她当然知道:两国纷争,和亲的帝姬是会被杀了祭旗的。
这也是北燕皇帝,将她带来王帐的原因。
纪姝早料到了今日,她故意激怒皇帝:“我知道,陛下很快就会下来陪我的。”
话音未落,纪姝察觉到颈项像被铁钳桎梏,绞紧,将空气一寸寸从肺腑中挤出,太阳穴涨得几乎快要裂开。
但她仍在笑着,像是一朵颤抖的花,掐得越紧,她便笑得越是猖狂。
皇帝忽的松手,将她狠狠丢至一旁。纪姝跌在地上,捂着青紫的脖颈又咳又笑,衣裳松散至臂弯,有种颓靡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