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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一下子将他戴着的工作帽拽下来扔地上:“把口罩摘掉!”
这个人的头发依旧卷曲,额上依旧覆着细密的汗,皮肤粗糙黝黑,唯有眼睛紧紧地盯着笔下的画作,仿佛发光发亮,笔尖快速地在纸上摩擦,白纸上慢慢生成一副新的画像仅穿着吊带衫与初中制服裙的她,被绑着手昏睡在逼仄角落里……
时音猛地将这张纸从他笔下拽出,笔触在画中人的嘴角划出一道又深又粗的铅笔印,然后画纸被她紧紧揪在手心中,揪得指骨节发白,肩膀发抖。
“你从初中就漂亮得出名,现在越长越有女人味了。”
他的画被抽走后,终于停下笔来慢慢地讲,口齿清楚,不带结巴,时音终于记起来这个浑厚的声音,画纸越捏越紧,接着看到他缓慢地摘口罩。
他一点都不惧怕,甚至一点忏悔的愧疚之心都没有,撑着身子站起来。
恨。
时音站在原地看他这张脸,高颧骨,瘦脸颊……狭长的眼!八年前被她刻进脑髓里的这双眼睛现在又一点点地逼近自己,他对她说:“我一点都没有忘记你……”
两人的身影浸在清冷的雨光中,她在发抖,他隔着桌子用上身挨近她。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是你没认出我,”他的眼睛从她的头发扫到她的衣领,再慢慢地往下,“因为女人一旦变成有钱人,就会忘记每一个上过她的穷人。”
“闭嘴。”她连嘴唇都发抖。
“你现在太不一样了,太美了……”他盯向她的脖颈与锁骨,“那种香味和手感我都还记得。”
时音的那口气哽在喉咽郁结难舒,听到这样恶心的话,双眼通红着瞪他,他忽地冷笑:“我听说你要做少奶奶了?”
……
他的表情渐渐变狠戾:“我想你忘记了你的男人是谁,你这个拜金的女人,居然有脸去勾搭其他男人,你敢背叛我……”
“我从来!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以为七年前是第一次见我对不对!”他吼得比她大声,嗤笑,“你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去记得身份比你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