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就叫,苦尽甘来。
她好不容易才肯跟着他回来,长发和衬衫都潮湿,由芝爱陪着坐在画室靠墙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他的外衣。
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人来到画室,两个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园艺工出去,两个人收拾现场,一个人留下来听席闻乐吩咐事情,边听边点头,稳当地说好。
这些人是席家的安保人员与律师。
那个园艺工被拖走的时候,满嘴都是血,眼睛已经被打得睁不开,时音朝着芝爱的方向坐一点,席闻乐过来抚她的后脑与肩膀,挡住她看那园艺工的视线,等人都走光,他俯身低慰她。
……
身心俱疲地回到别墅,洗了澡,套上他的衣衫,被他从浴室抱坐到床沿,时音躺下时不放开他的脖子,他就陪她一起躺,把她放进被子里,再让她睡进自己怀里。
时音生命里最缺的就是父爱,而席闻乐给了她一种如同父亲一般全包容式的爱,仿佛真的是亲人,越不好越要拉你一把,他就是你的,爱溶于血液怎么都不会丢。
她轻轻地说,“你还有重新考虑的机会,你现在走,我不怪你。”
他说:“我不走,你睡一觉。”
他的口气越平静,她就越是苦涩,告诉他:“席闻乐,我以前之所以一直用药浴,是因为我身体很差,我可能……”
他用拇指抚她嘴角,她把他的手握住,继续说:“我可能很难再怀上……”
湿红的双眼与他对视,他没说话。
“所以,”时音咽一口气,说,“你再好好想一想……要走,就现在走。”
席闻乐听完,把手臂从她的脖颈下抽出,起身下床,时音的身侧一下子凉下来,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打开房门出去。
她一人留在寂静的房间内,三五秒的沉默后,侧过身睡进被子,眼泪一下子染湿枕头与被单,抽泣浓重得止都止不住,觉得心一下子被挖空了,他走得太干净,把所有余温和气息都留在这个床上,呼吸倍感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