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尽头处,是一块石矶,像拳头一样,伸出海上。
魏郯抱着阿谧走到石矶上,风吹得他的帻巾飘飘。
“过来。”他回头对我道。
我走过去,旁边遮蔽的松树退去,视野登时开阔。
石矶下,是令人心悸的虚空。海风拂着浪涛拍打礁石,传来擂鼓一样的额声音。放眼处,蓝天深邃、碧海无垠、沙滩金黄,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岛。颜色极尽简单,却构成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画卷。
“夫君常来?”我望着眼前的奇景,只觉怎样也望不够。
“也是第一次,阿安告诉我的。”魏郯道,“方圆几十里,此处地势最好。”
我颔首,正要再往前一步,魏郯拉住我:“当心。”
我笑笑,反握住他的手。
阳光灼灼,魏郯的脸上犹如镀着一层蜜金。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此时的神色,有一些与以往不同的气势,那双目中折射出来的光芒,炯炯而锐利,却不乏沉静开阔。我想起了上次跟他一起在刚下过雪的雁台眺望长安,他也这样神色,像审视一盘缜密的棋局,又像欣赏美丽窈窕的情人。
“夫君在想什么?”我抓住心中那一闪即逝的悸动,开口问道。
“嗯?”魏郯看看我,莞尔,缓缓道,“想许多。登高远眺,能思考许多事。比如脚下,你因何而立足,又因何眺望于此。”
我望着他,心跳隐隐。
“如此,夫君因何立足?又因何眺望?”我问。
魏郯注视着我,阳光将他的双眸染得温和而分明。
“此时么?”他低低道,说罢忽而低头,往我的唇上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