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瞬间铺满了一地,而他则满脸悲愤,踏着那雪白的纸片,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宁堇琰完全没想到,仅仅是拒绝后位,竟会让始皇政有如此大的反应。
望着他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她心中五味杂陈,满是愧疚与无奈。面对他的失望和不安,她呆立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坦诚地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个任务?
告诉他,一旦任务完成,她便会如同虚幻的泡影般,消失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从此与他再无交集?
可是,她又要如何去面对年幼的儿子扶苏呢?
难道要残忍地对他说,他不过是这个任务里推动气运的关键之子,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也只是任务的一部分?
始皇政离去许久,宁堇琰才缓缓回过神来。她蹲下身子,轻轻拾起一片飘落的奏折,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思绪万千。
自那日在芷兰院不欢而散后,漫长的时光悄然流逝,始皇政仿佛刻意避开那段伤痛,始终没有再踏入芷兰院一步。
而宁堇琰,同样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全身心地投入到安排身后事当中。
朝堂之上,始皇政被繁杂的政务缠得脱不开身,大秦的江山社稷在他肩头沉甸甸的。
他整日与朝臣们商议国策,应对各方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而宁堇琰在后宫,也一刻不得闲,她将后宫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离开做着最后的准备。
两人一个专注于朝堂,一个操持着后宫,好似两条平行的线,少有交集的时候。
这一场冷战,可急坏了身边的宫女太监们。
他们看着往日恩爱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心里干着急却又毫无办法。
平日里,哪怕是奏折里汇报的事情,赞誉之词都比以往多了起来,大臣们个个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大王的霉头,无端被发作。
宁堇琰每日在处理完宫中琐事之后,便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扶苏身上。